紀老伯眼含如春風般涼暖适中的笑意,對她慈愛地說:“甯甯先去休息,有什麽事,明日睡飽了再說。”
于是,她就乖乖聽話,當真在他安排的房間睡下了。
她現在睡的這個房間之前是沒人住的,而之前她住的那間房則給了甯水月。
原來還很好奇紀老伯爲什麽不讓她睡回自己原先住的那間房,裏面什麽日常用品都有,要有什麽有什麽,随手用起來都方便,也不至于現在她連個像樣的睡衣都來不及穿。
但紀老伯把她直往這間房推掇,說是那房現在住了個男人,男女有别,要有所矜持,不可冒冒失失闖進去,打擾了客人休息。
後來,她想起了一事,之前栀娘給她看過一段畫面,裏面被唐青宇叫作蔓蓮的女人就是睡在她睡過的那張床上,興許現在已變得面目全非,就算真有什麽衣服存在,也不是她原先的那些吧。
這樣想,就釋然了許多。
紀老伯這麽霸道專權,那是顧及她的感受,從她的角度替自己着想,才會不想她睡在已經被别人睡過的那張床。
說得難聽點,興許唐青宇也是夜夜與蔓蓮同榻,溫柔深情地陪她度過所有漫長的夜晚。
在這一房,睡得迷怔迷怔時,被一雙在她腰上強行騷動的大掌給驚醒了。
剛張開小嘴想驚喊,卻被另一隻大掌轉而覆上,溫柔低語,“噓,是我!别怕!”
簡單一語,就令紀以甯馬上安定了下來,不再緊張,扯下他的大掌,小聲嗔怪,“半夜三更,你想幹嗎?人吓人,吓死人的。”
再次聽到這話,甯水月嗤笑,敢情這總脫口而出的“人吓人,吓死人”的話是她的口頭禅,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會拿出來吓唬人?
“怎麽不穿衣服睡覺?”一床舒服的薄被子被她這麽一折騰,早已滑落至胸口處,露出白花花的肉團,誘死的節奏。
甯水月視線定定停在上面,艱難地吞了吞津液,大掌也随即停在她纖細的腰際,不敢再随意亂摸。
煽火之人,誰說有時不會引火自焚?
循着他炙熱得散發出無限熱力的視線,紀以甯發現了此時的狼狽,輕扯起被子,蓋至脖根處,以不能低得再低的聲音嘀咕:“你那衣袍太硬,穿着睡覺不舒服。”
之前在鬼界裏穿着這麽厚重繁瑣的衣袍走來走去,她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畢竟大家都那樣,不搞特殊才不會被排斥成異類。
再說了,甯水月似乎也很喜歡自己穿上這紫紅大衣的樣子,偶爾能捕捉到他若有所思、深沉得厲害的目光緊緊追随着自己,緊抿的唇角偷偷露着一抹淡淡的笑,他看起來也賞心悅目極了。
而且,自從去了鬼界,也沒什麽機會像如今這樣,躺在暖暖的被窩裏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好不容易有了失而複得的機會,她當然得無所顧忌地大睡一場,自然也不會被一套衣服成了她行動上的障礙,成了她無可奈何的羁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