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撇下身份,接近她、養育她的目的是什麽,不管外要如何搓掇,如何挑撥離間,她都不介意。
心中懷着的情緒更多的是,她對他們由衷地感謝,感謝他們把她當成親生女兒那樣來愛護,而且無所求地愛護了多年。
強行進腦的小時候裏,紀以甯無數次在紀老伯、紀老娘的眼中看到的那種寵那種溺不會有假,她也不會眼花到看錯了。
既然有真愛,又何必一定要搞清爲何有愛的疑慮呢?這不是自己找堵嗎?還不如就這樣痛痛快快,沒有隔閡大家一起過。
……
想通後,紀以甯愈加珍惜與家人相處的時間了。尤其紀以安更被她挑盡各種逗弄,樂死她自己。
紀老伯完全盡了地主之誼,每個到來紀宅的人都被他妥善地安排了住處,并且吩咐傭人們要熱情招待,好飯好菜好酒好生款待,再生叮囑不可有所怠慢。
經過紀以甯無意識的推敲,她發現所有人住處的安排是經過紀老伯的深思熟慮才生成的。
比如,紀宅總共四層樓,每一層都有四個房間,根據以往的編排,樓層越高,重要性越高。
所以,之輕、獵豹、孤腳鴉被安排在了第一層。之輕臉上滿是不喜之色,但沒人理他,也隻好作罷,入門是客,他總不能把這礙眼的一樓給拆了。
二層裏住着的是安分的那弘業、安公和金寶兒。對這樣的安排,他們都沒有什麽異議。
第三層理所應當是甯水月、紀以甯和他們夫妻倆。
巧妙的是,紀老伯、紀老娘的房間剛好卡在甯水月、紀以甯的中間,他們并沒有相鄰,而是遙遙相望。
也就是說,就算地域的距離再短,他還是把他們分開了。
第四層是紀老伯專設的佛堂,還有平時辦公的書房,自然不能住人。
其實,紀老伯内心是很不想把甯水月安排到與他們同一樓層的,但實在拗不過紀老娘的脾氣,最後隻好順了她的意。
順了她的意,他的唯一要求,就是甯水月與紀以甯的房間不能相鄰。
當時作出這個安排時,紀老娘還特别賞了個豐滿的白眼給他,她搞不懂,既然都處在同一樓層了,他這樣做,還有什麽太大的意義嗎?
她說:“要發生的,始終還會發生。你怎麽阻止也阻止不了。”
事實上,紀老娘确實要比紀老伯有遠見,有見地。
被卡住的房間隻有這麽短的距離,哪裏阻止得了甯水月爬上紀以甯的床的舉動?
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人間不似鬼界那般沒有四季輪回,沒有陰晴圓缺,而是四季分明,晝夜有别。此時正值有些許涼意的春季,隻需穿着薄衣,就能抵禦涼氣。
體諒到大家被安老頭集體折騰得夠嗆,早就困極累極,所以,紀老伯就讓他們很早完成了晚膳,并且早早地上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