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這個腳步聲,她不曾聽過。
另一種,她認識。
唐青宇的。
對于曾經寄情過的男人,他的腳步聲自己怎麽可能那麽快就忘記?
緩緩睜眼,冷着臉望向步在老者背後的男人,冷笑道:“唐青宇,果真是你!”和她猜的那樣。
就算汗水弄得她眼眸生澀,也還沒看到他的正臉,但從側露出來的半邊身子,那種曲線,不是他,還會是誰?
唐青宇疾走了幾步,終于從長者籠罩的暗影裏現出整個身子來,還是以往淡如水的神色,冷意凝聚在她看不見的眼底,沒有什麽感情地說道:“就算是我,你又能怎樣?”
他原本還想說,不是有個能罩你的鬼王嗎?他怎麽沒跟你一起來,怎麽忍心讓你在這受苦?
礙于自家師父在前,不敢多言。
在這個危險暗湧的環境裏,犀利和實力都得隐藏,才能保全自己。
紀以甯極力仰起腦袋,勉強牽起一側嘴角,狠厲的眼神卻不願從他身上放開,試圖化眼神爲鋒利的刀子,最好能把他一刀刺死,“沒怎麽樣,就等你呢。”
唐青宇“啪啪”拍起手掌,望着狼狽不堪的她,竟然邪邪地笑了,“不錯嘛,幾年不見,膽識确實有所長見,不再是以前那個沒腦子的丫頭了。”
其實,早在鬼界中,他就隐隐感覺到她身上的某些變化,似乎隐藏着某種光芒,這種光芒現在他還說不出是什麽,但很吸引人。
當她靜靜待在某一處時,那種光芒就會在她在身旁若隐若現,不可忽視。
現在,他又看到了。
似暈黃、明潔,又似乎七彩斑斓,什麽顔色都有。
不知,師父是否也能看見?
“呸!”他傲慢得不可一世的态度徹底惹惱了紀以甯,胸中熊熊烈火燃起,怒從中來,往唐青宇站着的方向碎了一口,咬牙切齒恨道:“你真是我人生當中最大的敗筆,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引狼入室,給紀家惹來這麽大的災難。”
這個“災難”的說法,是紀以甯急中生智中想出來的引子。
看起來,像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實際上卻是經過深思謀慮的。她要試試,紀老伯和紀老娘是不是真的在他們手上?
如果是,她得想出更好的辦法來使他們脫困。
如果不是,一切好辦,可變大可變小可隐形的魔琴與藏在腦中的琴譜應該能幫她擺脫困境,變得自由。
不過,什麽都得等體力恢複了才行。
稍微試了一下,不行,身子還是綿軟得沒有什麽力氣,雖然恢複了那麽一點點,但根本不夠用。
“紀小姐,别浪費力氣了,不用嘗試着運力脫困,這七日香看似無色無味,卻後勁十足,每個小時隻會恢複百分之0.001的體力,要想生龍活虎,還需等上七天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