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與他多作口舌之争,徑自越過他與紀以甯,走到前面,看似冷漠無情,威脅十足的話語卻清晰地傳進了甯水月的耳内,“如果哪天你讓甯甯哭着回去找我們,那麽我與如雨必當回來,掀了你這鬼界内的合海龍宮,再毀了你這藏身之地,生生世世與你不共戴天。”
如雲娘娘對甯水月的威脅紀以甯不是沒聽到,但因還沒從即将要别離的感傷中恢複過來,也就不理向自己賣萌求可憐的他,甩開步伐,不與他并肩同行。
誰叫他對自己的母親下逐客令?她又不笨,怎會聽不出來?
半路上遇到抱着八官而來的喜婆,如雲娘娘一改冷傲持然的姿态,對她千謝萬謝,提拉過她手中幫忙收拾好的包袱,抱着小名爲小圓球的八官,就要走了。
臨走前,紀以甯試圖抱下小圓球,卻被他整了滿衣襟的口水,完了還咯咯笑開了,惹得紀以甯孩子氣般抱怨:“早知道就不要弟弟,要個小妹妹,還可愛些。”
像是意會到她的不滿,粉嘟嘟的小手放進小嘴咀嚼了一會,趁她不備,放上了她的小臉,抓了抓,又是弄得她滿臉口水,氣得紀以甯直跳腳,拉長音,“媽,你看你家兒子……”
如雲娘娘原本心情不快,卻因小圓球的可愛而笑了,“你到底是因爲他是八官而不想要小弟弟了,還是因爲他抓了你滿身口水而不想要他?”摸上她的頭,拍着哄了哄,“好了,我們走了。”
“一官,送送如雲娘娘。”
随着甯水月一聲令下,一直處于隐身狀态的一官馬上現身,恭身領命。
“如雲娘娘,有請!”一官恭恭敬敬對如雲娘娘一揖,而後接過她手中的包袱,步至前方領路。
待他們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紀以甯仍舊沒有離開的打算,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們消失的方向。
“不必如此悲傷,來日方長,總會相見。且有嗷嗷待哺的八官與他倆相伴,生活必定是多姿多彩,不會孤單無聊。”甯水月摟過她的肩膀,拍了拍,表示安慰。
盡管言之有理,但一想到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就難免快樂不起來。
春園内,夕陽西斜又是黃昏時,無際蒼穹藍天作底,白雲翻卷,伴上紅霞掩映,把相攜的倆身影拉得老長老長,紀以甯冷不丁打了個冷戰,絲絲涼意爬上身,忽然想起金絲縷衣忘記着身上,就想回去拿,“我把衣服掉房内了。”
哪知甯水月并不爲所動,沒有什麽表情地說:“我知道。”眼底一抹狠戾閃過,“不必再穿,蓮仙兒已去老嬷那取來新的衣裳,馬上就到。”
說時遲那時快,甯水月話音剛落,婀娜多姿的蓮仙兒就踏着落日紅霞出現在倆人跟前,恭恭敬敬打揖,“王,王妃,老嬷最新傑作—紅霞衣送到。”
一襲猶如閃着霞光的真絲對襟拉鏈衣裙出現在她手上,遞至甯水月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