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伯撫着她肩膀,安慰道:“我相信,她會諒解我們的,她這麽善良,也必定會喜歡這個小家夥。小時候,也問過我,什麽時候給她帶個弟弟來玩玩,這事拖這麽久才辦,她理應欣喜才對。”
于是,留下小圓球,這事就這麽塵埃落定了。
後來,她還總經常和紀老伯開玩笑,“沒準也是别人不要,流掉的孩子,才會待死皮賴臉待在她的肚子裏,不肯走。”
而紀老伯則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反駁道:“沒準是藥有問題,估計是僞劣假冒産品……呵呵……”他爽朗的笑聲換來如雲娘娘的安心。
如雲娘娘再次撫摸圓潤的肚子,眉眼間的慈善更盛,目光飄遠,但從八官這方向望過去,卻意外的發現,她是望着自己的,搞得他七上八下,膽戰心驚的,以爲自己在審堂與她動起手腳,得罪她了。
官小嘛,總會胡思亂想多些,肯定不能和一官一樣底氣十足,抱着個生死簿也能身姿挺拔,一臉正氣。
沒有後台,就算秉公職守,也很容易因在無意間得罪了某些人而被棄權。
如雲娘娘沒有發現八官的誠惶誠恐,姿态怡然自得,風姿卓越,面見一界之王,可謂不卑不亢,想到甯甯,不知何時才能把她帶走,也就輕移蓮步,來到還巍然不動的甯水月面前,與他對視:“你既然召見于我,總該有所指示。”
算了,爲了兩個孩子,不與他強硬對峙,強龍畢竟壓不過地頭蛇,女人有張随時可以放低身姿,主動示好示軟的好牌,應該多加利用才對。
甯水月瞧了瞧完全不把她的威嚴放在眼裏的如雲娘娘,看不出任何情緒地問道:“難道如雲娘娘不應該解釋,爲何擄走我龍家的王後嗎?”
聽聞此問,如雲娘娘了然于胸,虛情假意假笑了幾聲:“既然甯甯不在這裏,說說又何妨?”目光灼灼,好似要把映在眼底的甯水月焚燒幹淨,“你不是讓她的胎兒早産,拿着血胎去讨好另一個女人嗎?此時卻反倒誣陷我,說是我們擄走她?此話不妥吧?”
作爲被人供奉被人尊敬的神明,她和如雨神公确實不應該卷入仙家們的家事中,但偏偏他們與甯甯的淵源頗深,沒辦法袖手旁觀,不能在她落魄之時,不施以援手。
此時質問他,隻是想讓如此無情無義的男人負有愧疚感,最好愧疚一生,在漫長的生命長河中備受愧疚的折磨,不能自拔。
不能說她還不能看空塵世,看輕情和LOVE。
當初甯甯體無完膚,鮮血淋漓倒在她和如雨神公的鳳凰廟前,給他倆造成的震撼并不比當初他們與村民救下99條小狗的性命的震撼小。
命比黃金貴,總會要求完膚完屍,她卻爲了一情一愛,無法完壁,此等壯舉非一般女子做得到。
她和如雨神公都佩服她的膽魄,佩服她的勇氣。
記得他們現出人形來見她,問起她體無完膚的緣由,甯甯隻是口中淌着血問:“這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