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窗前的甯水月聽到如雲娘娘的名号就不爽極了,臉色很臭,好像她欠了他幾百萬,幾千年沒有還的樣子。
他不明白,何謂如雲娘娘要與如雨神公聯手,棄神界的本職工作而不顧,卻瞞着仙界衆大仙,把他的甯甯給藏起來?并且還假扮成她的父母,帶着她在人間逍遙自在,過上富貴人家的生活,受世人愛戴?
而他呢?
自己的老婆不知爲何跑路了,自己卻不知道她跑去哪?這已經成爲仙界衆仙們茶餘飯後一大談資。小仙們背着他笑他傻,女仙們總往他這送秋波示春心,老尊仙們又總拿此事擠兌他,調侃他,還說他豔福不淺,走到哪,總能掀起一池春水。
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隻要自己不受誘惑,不爲所動即可。
他在乎的是,一向小脾性容易發小家子氣的她離開他了,是否過得好?
自從她離開合海,隐匿于人間,不曾回家後,他就RI日夜夜思念她,年年月月挂念她。
一來,擔心她過得不好,二來,也擔心她會惹上桃花,把自己與她的美好記憶抛諸腦後,樂不思蜀。
他知道她淚流滿面抽離所有腦海裏的記憶,和苦苦哀求水簾洞老嬷幫她把皮囊剝離之事,還是老嬷見他萎靡不振,苦苦追尋她的蹤迹無一所獲,關在合海幾天幾夜不出門不說話後,受龍王、龍母所托,再念在他曾救過自己,才痛心疾首地告訴了他真相。
隻是,老嬷道完所有原委後,實誠實意地說,她沒有去關注她的去向,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
不曾想,卻是死了心不與他再有糾葛,借了别人的皮囊過上了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而她又是什麽時候與如雲娘娘和如雨神公扯在一起了呢?他們又爲何要幫她?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盡管仙界和神界的傳承信仰、傳播理念不是大相徑庭,甚至可以說是大有雷同,但因各爲其主,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爲何肯爲了一合海修煉成仙的小小人魚而犧牲自己多年的修爲,隐姓埋名在人間做個普通人?
好不容易從人修爲神明,他們不去造福衆生,卻隻爲一小小女子委身于人界。
其中緣由,就算想破腦殼,他也想不明白。
側身擡眼對上一官,見他滿臉擔憂,轉念一想,在審堂上大動幹戈,把如雲娘娘請來,卻拒于門外,不讓她進來,有失待客之道,難免落人口實,于是向一官示意,讓八官把她帶進來。
隻是,當如雲娘娘輕移蓮步,來到他跟前時,他卻不曾與她對視,隻顧欣賞窗外高挂在上空的上弦月,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然拒人于千裏之外。
他需要一個解釋。
如雲娘娘擅闖鬼界,挑戰身爲一界之王的他的權威,他可以不予以追究,但唯獨他們把自己的王後藏起來之事,必須給他一個交代,一個解釋。
世人有言,勸人合,不勸離,他們倒想,硬生生把她藏了整整三百年。
但如雲娘娘何等人也?
其經曆過千辛萬苦,爲衆生造福了多少次,才修得被封号,被尊稱爲娘娘的位置?
所以,她的傲氣也不容小噓。
他既然對自己不屑一顧,那帶她來作甚?于是向把她帶進來的八官哼道,用眼神傳達自己的怒氣。
他拽什麽拽?
他在大祥之地——合海學遊泳時,她已成人很多年了。居然還給自己擺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