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因切菜被金玄刀切出傷口,血液有所流出,自己必當出現吮吸,把帶有靈力的鮮血占爲己有,但在把血吸完後,自己卻又不舍得離開。
如今發現,她的修爲,還達不到具有随時随地察覺到周圍細微變化的程度。不然,自己隐身了那麽久,欣賞到她獨一無二的風采那麽長時間,她不會到現在才發現。
之輕有一點失落,他發現了紀以甯身上刺眼的變化。
她眉心的那些情不自禁流露而出的情動爲誰而動?
那恍然出神,而思到深處,眉眼間情不自禁綻放的害羞爲誰而羞?
還有那,抿緊的嘴角在随着眉心的舒展而悄然會心一笑的笑從何而來?
在鬼界混迹的這幾日,他在陽鴛的身上明顯感受到,在靈兒的身上也看出幾分,她們都是爲了同一人而争風吃醋,而心馳神往,而朝夕相待。
那人是鬼王,甯水月。
紀以甯許是也爲了他而春心蕩漾。是他與她識得晚?還是他與他處得太少?
“之輕,你真是枉爲書生,不能光明磊落也算了,還這麽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算什麽?”被吓得不輕的紀以甯拾起放在手邊的水瓢扣向怔怔出神的之輕的腦殼上,一邊罵開了,“你的老師是什麽鬼?怎麽教出你這樣沒有氣質的書生?”空有書生打扮,卻沒有書生磊落的胸懷。
這不禁讓她此刻能稍微理解紀老伯當初極力阻礙她随大衆學徒往神聖的殿堂受九年義務教育的古怪行爲。
他總是歪着頭,眯着眼,勸她說,那些腐朽之師有什麽用哪?還不如他這博才多學,見多識廣的糟老頭呢。
今日見來,果真如此。
好在之輕總能眼疾手快避開紀以甯的正面出擊,旋身躲開她手中的水瓢子之後,又一副痞痞的樣子,笑了,“主人,我師必有高明之處,才能教出我這樣的青年才俊,而你必有所迷爲之處,才能迷了我心神,緻使我忘記了現身。”
紀以甯真想對他合手“啪啪”地大拍幾掌,他這嘴滑得根本就找不到一顆刺。
狠狠送了他一個眼刀子後,轉而拍拍被水瓢子弄濕的手掌,順便放下早先撸起的衣袖,恬不知恥地吩咐道:“我被你吓到了,做錯事總會有所懲罰,這第一懲罰,就是這剩下的菜和飯就你煮了。”走離這煮房前,想到紀老娘不知道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危險,也就停下腳步後,更加不客氣地說:“之輕,十五分鍾後,我要吃到飯。就這樣吧,你先忙。”
之輕身影一閃,就移步到了紀以甯跟前,攔住她,“那第二個呢?”
紀以甯瞧了他幾眼,見他還是笑臉相迎,笑得天真無邪,好像沒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于是斂下上揚的眉梢,“吃完飯後告訴你。”一舉拍下他那橫在眼前的手臂,頗有作爲主人的氣勢,盛氣淩人地走向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