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陽鴛不願與她交談,她也樂得清閑。
也難怪陽鴛如此防備她,這鬼界無奇不有,無詭不存,她多留個心眼才是生存之道。
所以,今天她算又在陽鴛身上多學了一招--不要與陌生人過多說話,可謂“說多失弊多”。
架着她飛的陽鴛默不作聲,也有自己的思量,如果按她的經驗計算得不出差錯的話,八官此時應該是在趕往春庭的途中,千萬不要與他遇上才好。
假若兩人交談,容易在風中傳達信息到别處,引起對她沒有益處的事端。
不過,無巧不成書,真的是你越怕什麽,就越會來什麽。
這不,正在眯眼休憩的紀以甯雖未知陽鴛飛到哪了,離冬庭還有多長的路程,卻最先敏感地感受到周圍氣流的改變。
攪動起這股特殊氣流的好像是與之前八官扛着她跑路時呼出的氣息有些相似。
于是,在丹田處提起一股韌勁,往傳來特殊氣流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八官嗎?”
沒錯,真是八官。
隻見在朦胧的雲層處浮出八官的真身,幾日不見,他那可笑的八字胡還是沒有剃掉,粘挂于嘴巴的兩邊輕輕抖動着,唇色仍然臘得厲害。
聽到紀以甯的喊聲後八字胡抖動得更加厲害,好像有些訝異,又好像夾着驚喜。
他應該是一心禱告能與她們在半路上遇到,禱告了好幾遍,這下好了,稱了他的心願。
“八官向王妃請安!”在半空中仍向被陽鴛架得緊緊的紀以甯躬了一福。
要說八官這人,紀以甯在經曆了這麽多事後,倒也想開了,早不把他列成報仇的對象了。
拿人俸祿,忠人之事,本爲仆人,何能違命不爲?
所以,一切的錯,都應歸結于鬼王的嚣張跋扈,她現如今隻有把一切罪過的源頭記在他身上,才算是明事之人。
退幾步講,八官除了劫持她那會對她淡漠外,還有奉命扛她去無波湖受罪的那次,其它時間,與她之間并無再多的過節,甚至從人文禮節上,他比他人更要尊重自己。
所以,她也就不讨厭和憎恨八官了。
也對,得饒人處且饒人。
“八官,以後這繁文缛節你就給我省了吧,再說,我與你家大王八字不會有一撇,王妃那高貴的名号我實在擔當不起,如果每次見面就每次都要受你這樣躬身拜福,我真的是無福消受。”說完,對架着她似乎累得半死的陽鴛深深望了一眼,意有所指,“而且,你家大王那麽多人喜歡,我實在不想費神與他人相争。”字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八官還未接過話,就被憑空出現的聲音搶先回答了,“那甯甯的意思是今晚咱就先洞了?!我們八字有一撇了,也能斷了某些人的念想!”說得好不嚣張。
果然其人自成其傲人的風範,到哪都改不了。
不用想,大家都知道來聲何人。
就算隻聞其聲,不見其形,難掩其渾然天成的霸氣,亦難蓋其不可一世的傲慢。
所以,紀以甯對這樣的強詞奪理并不接話。
你說什麽,我都不應你,看你還如何自說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