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爲自己的脾氣真的很差,以前紀老伯就不隻一次告誡她,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柔美之樣,才能深得男人之心。
但她總覺得他的說詞太過于老套,太過于迂腐,所以總扮不來他所要求的那種娴雅安默。
卷袖挽肘與他學紀家祖傳制糖之法也就算了,還有模有樣的與他學了多年的紀氏太極,盡管現在還沒正式派上用場,卻也讓她離淑女的方向越來越遠,越來越觸不可及。
之輕正了正臉色,以他時至今日還沒出現過的正經之态,思了良久才說:“有樣東西給你。”語畢,厚實的手掌中又浮出一顆與之前同樣顔色的藥丸,要把它塞到她手中。
紀以甯并不接過,縮回了手,不屑地癟起嘴,“不還是瀉藥嗎?”眉心微皺,搞不明白他到底要搞什麽鬼。
他要給她瀉藥,就算自己收下了,又有何用?能在這裏活着的不是妖就是仙,個個身懷絕技,心懷鬼胎,她有什麽能耐藥誰去?
再說,藥這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有必要嗎?
這種下三爛的手段還是少使爲好,以免掉了自己的身價。
之輕不理她的拒絕,輕輕拉過其揚在眼前的袖筒,“你好生收着,假若鬼王對你有什麽不軌行爲,你就給他吃下,到時他必然放了你。”而後徑直把瀉藥放入了她的袖筒中。
然後雙手扶上其雙肩,雙眼深深望進了她清澈的眼底,認真地再次囑咐,“記住了,把它給他吃下,你就自由了。”
紀以甯好像被他施了失心術,受了他蠱惑一樣,思緒混亂,隻是不停地重複着他說的話,“把它給他吃下。”然後掙脫之輕的掌控,打開門,怔怔往外走去。
守在門口的靈兒見自家王妃終于在千呼萬喚中走出來,難免喜出望外,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也沒有發現屋内的之輕,隻顧向紀以甯微微躬身,侬言侬語地說:“王妃,你終于出來了,大王可久等了。快随靈兒前去吧。”嗓音裏的怯怕并沒有消失。
一說完,就扶起紀以甯,準備運法幫她飛起來,好加快到冬庭的時速。
大王臨走前早把散法術解了,所以,現在能自由運用自身的法力,辦大王吩咐她要辦的事了。
八官在外早等不及,飛去冬庭禀報情況去了,沒準此時又在趕往春庭的路上。
千萬不要與他遇上才好,以免給大王留下她“一點小事也辦不好”的壞印象。
如果那樣,她就真的離她家的王越來越遠了。
靈兒糾着自己的小心思顫顫巍巍的,小心保護,生怕被他人窺探了去。
站在一邊的陽鴛斯條慢理走向她們,沒有任何表情地說:“王妃,你是怎麽啦?靈魂出竅了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她打從門口走出就把守在外面的兩人當成透明的,一直不出聲,此時卻因陽鴛的一語蓦然回神,大“啊”了一聲。
剛好一陣春風吹來,拂過她的三千發絲,讓她一下子就爲自己的異常找到了借口,“啊,我出來忘記梳頭了,這麽糟糕的樣子能見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