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覺就好像門後藏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随時随地能把他們殺個屁滾尿流。這讓紀以甯覺得相當好笑,之輕隻不過是附在她身上吓了她們一回,就把她們吓尿了。
仙們和妖們也不過如此!
再說,這裏最大的殺人魔不應該是鬼王才對麽?
靈兒也有委屈,八官都飛來春庭叫喚三回了,如果王妃再不作回應再不出來,陽鴛鬥膽下了狠話,準備破門而入。她的理由是王妃長時間不出現,是不是在裏面發生了什麽不測?
所以,這次算是破門而入前的最後一次禮貌性扣門。
紀以甯嫌棄聲音些許吵鬧,作勢用手指尖摳了摳耳内的聆耵,再把它們從手上彈去,大着嗓門喊道:“知道了,馬上就好。”
門外總算消停下來,靜得有如他們并不在外面守着一樣。
她冷冷斜睨了站在一旁顯得氣定神閑從門聲響起後就一直默不出聲的之輕一眼,眼見自己就要去面見那位鬼界中唯一的霸主了,居然還有閑暇心情調侃他,“我說之輕,你不是挺怕那鬼王的嗎?扣門聲剛起怎麽就沒見你慌張得消失成一個黑點?難道你猜得到不會是他?”
就他之前在鬼王推門而入時秒消成一個黑點之事,她是不會忘記了。尤其在栀娘的淨化空間出來後,無意間從他身上感受到的那些煞氣,讓她更加不能忘懷。
現在時不時就要提醒之輕曾經的“光榮偉迹”,讓他時刻爲自己的臨陣脫逃而懊惱,他不是曾經信誓旦旦跟她表過衷心,說他與她是一體的嗎?後來,怎麽樣了呢?她看到了,大家也看到了,跑得比誰都快。
原來,背叛的上一秒與下一秒要發生的事有直接的關系--利益關系,生死關系。
從自己的教訓上來總結得出經驗,誰與誰都不要太講情義,尤其是跟相識不久的人,不然就會落得與她相同的下場,她就是太過于相信唐青宇才會走到“被賣”的地步。嚴格說起來,還得感謝栀娘的莫名出現,才讓愚昧的她及時回頭。
之輕對紀以甯的調侃再次是不置可否的态度,沒有直面回答,反倒是昂起頭,頗爲自負地說:“就算是鬼王又能如何?之輕與他争鋒未必就是之輕輸,隻是如今還不是碰面的最佳時機,隻要把主人您帶出去了,之輕說的話在您心中才會有分量。您才會完全信任之輕。如今說多都是無用的廢話,事成之後,再說少許,主人必當重視。”
呵,理由充分得冠冕堂皇,找不出任何纰漏,不愧全身上下透着書卷氣,就一完美書生的形象。
紀以甯冷笑一聲,繼續挖苦,“之輕,那現在你要如何證明你的忠心?”
她沒有說“證明你對我的忠心?”而是說“證明你的忠心”,這種用詞表明了她對他的戒備。之輕腹裏墨水裝得多,也是明白之人,當然聽得出她話裏的諷刺。
之輕想想,居然笑了,笑得有如輕風吹起水岸楊柳,十分飄逸,“主人,您覺得之輕要如何表明?”春風和煦,絲毫沒有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