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魔琴給得爽快,紀以甯倒也收得爽快,不一會功夫,就把“逼哥,縮齒”記得緊實,可謂是“深深刻于腦中”,順便也跟着念了出來,當魔琴變小之後就收于袖筒中,轉而對栀娘“嘿嘿”笑了幾聲,表示謝意。
其實,在推脫之時她就已經做好要把魔琴收于自個囊中的準備,多推脫幾次,都是爲了情面上的好看。她覺得跟着惡貫滿盈的鬼王混多了,自己都變壞了,壞水往肚子慢慢裝了一些。
隻有她自己明白,她對栀娘的殷勤表現得“滴水不沾”,并且完全“不爲所動”,并不是真的多麽“冰清玉潔”,多麽“廉潔高雅”,實則是假裝,假裝清高,那是怕欠下她的人情而需擔責,所以刻意爲之的可恥行爲。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幫她什麽忙,如果現在不多加推辭,爽快收禮,到時倘若無法“忠人之事”,那是自找麻煩,“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但,這流光溢彩,功能強大的魔琴她又真心想要,那就隻能裝呗。
栀娘,别怪我太過于奸詐,要怪隻能怪鬼王把我損得太慘,才會讓我學得他的這些壞心思。
“栀娘,禮物我收了,也謝謝你了,那麽,現在我可以回去了嗎?麻煩你打開什麽傳送門,把我送出去吧。”紀以甯說這話,心裏直泛羞,自己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要臉了。
後來想想,她最不要臉的時光已經耗費在紀老伯身上了,也就打從心底釋然了。
栀娘眨了眨清澈的雙眼,并沒有馬上回答紀以甯問得仿佛很随意的問題,而是低下頭凝視被她一直握在手心的鳳凰之涅,低低說了句“王妃,鳳凰之涅既然五百年後出現在你身上,就還是由你保管吧”後,就一手拉過她的手,把它塞于她的手心裏。怔怔望了幾眼,才幫她把五指并擾,真正收于掌心。
紀以甯知她不舍,又似有懷念之意,但也沒有大方的再推脫到她手上,再來句“還你”就了事了。而是尖俏的手指一伸,就又把它套于之前的無名指上,繼而還嚣張地往前伸張,擺了擺手,就着閃耀下來的陽光,和着風,不經意地問:“栀娘,好不好看?”
她是故意的。雖然她沒有什麽雅興與栀娘讨論到她的過往,她流逝已久的舊事,但她也知道她是個有故事的人,既然她與比阿吉分開兩地無法相見,那也肯定是個悲傷的故事,鳳凰之涅作爲她悲傷的源頭,她又爲何不繼續把它帶走,免得給她添堵呢?
過去的始終是過去的了,流逝的又何必去懷念?
其實,也不是她與栀娘短時間相識就已經能爲她設身處地的着想,說起來,也仍然隻是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