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兩人相處短暫,但已了解紀以甯也是不點破能明理之人,自知不必再多解釋。
繼而,話尾轉爲勸解之意,“王妃,冒昧提醒一句,你雖是空白之人,正确來說并無過往,亦無現在,但魔琴卻在洞察你的七情六欲時告知我,你對鬼王動了情。既然男女有情,雙方有意,可再思量多些,以及時解了自身之情思,爲自己成就一樁美事也不枉費他一片苦心。”
瞧,給她機會,就啰嗦出這麽多。
紀以甯當然聽得出栀娘話裏的意思,不就是想她與鬼王來上這麽一腿麽?怎麽能便宜了差點把她折磨至死的小人?
隻見她眉梢一挑,扁了扁桀骜不馴的小嘴,“這頓話栀娘說得倒是順溜,不知背了多長時間?”而後,很是鄙夷地望了眼被栀娘抱在懷中的魔琴,很不客氣地剜了一眼過去,繼續傲嬌地說:“死物又豈能知曉人意?胡扯。兜來兜去,你還是那爛鬼王的免費說客。”不屑之意顯而易見。
但令她覺得奇怪的是,她覺得不好的人,怎麽個個都奉他爲王,喊他爲主?好像巴不得爲他盡上畢生之力,最好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栀娘對紀以甯直來直往的脾性已是摸上一點門道,所以,對她的挖苦并不以爲意,反倒苦笑一番,自我調侃,“栀娘哪有資格做鬼王的說客?隻不過是不想真正有情之人因爲某些原因錯過了而已,當然,也是栀娘多慮了,王妃是有福之人,自有福王相稱,栀娘不再過多插言。”
語畢,拿起原本緊抱于胸前的魔琴,塞到紀以甯的手裏,沒有任何不舍之情,“魔琴是寶貝,你已知曉,你我本是有緣之人,如今把它放于你處,任你使用。”
栀娘把話說得慷慨,行動也利索,反而令被魔琴塞了個滿懷的紀以甯有些不好意思,“魔琴應是栀娘心愛之物,以甯怎能奪你所愛?不妥不妥。”說出不妥後,就已經眼疾手快的把魔琴扶正,準備還予栀娘。
兩人推脫中,被栀娘連連擺手塞回,“鬼王有恩于我,我必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請王妃不要再推辭,收了魔琴後,我就把你放回去。如果之前栀娘相求之事,令你爲難,你就當栀娘沒有提過。”說到最後,聲音小了很多,底氣也縮了些許。
不過,紀以甯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她對請求之事還是念念不忘。
迫于目前情勢,“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求人當低聲下氣。
紀以甯瞧了一身正氣的栀娘此時難得低眉順耳,爲了自己的子女如此委屈自己,什麽氣節尊嚴都不顧,也隻因自身能力不夠,才無法把她們帶在自個身邊,再想到紀老伯和紀老娘此時她無法預知的處境,竟然感同身受,也就把話頭松了松,聲色不變地說:“如果到時我真能幫上什麽忙,定當不吝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