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直不曾與誰動過情,生過愛,唯獨遇到唐青宇時才情難自禁,忍俊不住,自認爲此情肯定比銅堅,比水長,所以,當她發現自己的結婚對象其實早已與另一女子私定終身,并且狠心把她賣到陰曹地府,賣給了鬼王作鬼妃,其實應該很恨他才對,畢竟愛過,得不到,失去了,必然生恨,不然怎麽會有“因愛生恨”之說?
隻是,誰也想不到,自己隻是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刹那痛過,苦過,待情緒恢複後,心中反倒平靜了很多,不再起那麽大的波瀾,這确實有些不可思議,有些反常。
她不認爲自己會是無情無義,或者是見異思遷之人。
“其實,王妃,你對鬼王是有情的,才會把他人對你的傷害忘得那麽痛快。“陌生女子好像洞察了她的心思,悠悠聲又在其身後響起。
一語驚醒夢中人,紀以甯怒從胸中來,苦奈自己無法轉身質問,不免顫聲喊道:”敢情你又是鬼王的差使,被他派來負責做我的思想工作的?“
她不是害怕,隻是憤怒于自己的沒有能力,随随便便就受人控制。
女子好像看到了她的扭捏和拘謹,一改之前冷咧的态度,反而“呵呵”出聲,娴靜的氣息從空氣中散開,宛如天外飛仙,缥缈無際,“王妃還是那麽固執己見,難怪鬼王拿你也沒有辦法。”
缥缈陸陸續續散開後,聲音開始變得厚實,變得接地氣,“我怎會是他的差使?隻不過是在這無人煙的空間裏待得久了,好不容易進來一個人,自然想與有緣人多聊幾句,而你剛好又是我的有緣人,自當珍惜。”
紀以甯不想繼續聽她廢話,再在這種不良于己的環境下多呆一分鍾,再被這種沒有營養的思想侵襲,難保自己的心會悄然失控,慢慢把天平偏向甯水月,就像傳銷一樣,腐蝕人心,讓人失去本心。
情感偏離自身的天平原本并沒有什麽不好,但于她而言,最不妙的在于自己還沒從一段吃虧的情感中掙脫出來。
怎麽可能容忍自己又無緣無故陷情于對自己不利的男子?
這種自損利益的事,她不能傻不拉叽地去做。
發現丹田中凝着一股渾濁之氣,慢慢攪動中,趕緊使勁運用起來,誰知使再大的勁也扭不動已經僵硬的身軀,隻好壓下心頭的怒氣,冷冷地說:“你是誰?聊了這麽多,你不報上名号,對我不尊重,對你自己也是一種極爲不自信的表現。”
“王妃說得極是,我必當尊重于你。你稱呼我爲栀娘即可。”
紀以甯見自稱爲“栀娘”的女子已經肯松口向她吐些實情,靈巧地抓住機會步步緊逼,“那你擄我來此作甚?我與你無怨無仇,你說有緣,我也不知與你有何緣份?”
“你身上有無波湖的極寒之氣,又吸收到冰火窯裏極陽極陰之冰火,加上你手指上還戴着的鳳凰之涅,你與我淵源頗深。”
無波湖?冰火窯?還有她所說的“鳳凰之涅”,她都是從何而知自己一路走來的遭遇?
難道又是魔琴放給她的信息?
隻是,聰明的她,不是早就運用内氣把魔琴想要探詢的信息之口給關閉了嗎?
等等,“鳳凰之涅”不是指她無名指上戴的那個碩大的黃鑽之戒嗎?這個叫法隻有比阿吉們與她說過,再無他人,就連神通廣大的鬼王都不曾與她提起過,難道此女子跟受職于冰火窯的比阿吉們有什麽關系?
她是他們那丢失了,苦苦找尋都找不到的娘嗎?
“你是比阿吉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