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甯水月說的最後一句話,剛被他從身上放下來,還未站穩腳跟的紀以甯聽得很清楚。
所以,原本被他刺激得面紅耳赤,忘記了呼吸的她蓦地睜大眼睛,用手指着他,顫着聲音說:“你可别亂來哦。”人踉跄着後退了幾步。
才一定住受到驚吓的步子,再見他也如她一樣,呼吸不穩,眸中一會濃郁的墨黑色彌漫,一會淺淺的紫色飄過,心中更加沒有底氣,另一隻手下意識糾緊自己的衣領,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把她撲倒,生吞活剝了她。
甯水月見她驚慌的樣子,居然覺得好笑。
在她眼中,仿佛站于她眼前的他是沒有吃過肉的餓狼惡虎。
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沒有魅力?如此不受歡迎?
别說他假裝不解風情,故意抹殺另外一些女人的情意。
外面候着的那三個女人,隻要他随随便便勾勾尾指,她們就會馬上輪流着躺于他身下,心甘情願受他擠壓,受他厮磨。或者三個人情同姐妹般,像衆星捧月一樣,一起把他捧在手心,小心翼翼服侍着。
可惜了,自己澄澈的雙眼隻能倒映出她曼妙的身姿。
思及此,廣袖一揚,邪魅的龍眼隻消一頓,數也數不清的星星就輕輕揚揚飄蕩在發着詭異氣息的房中。
一眨眼的功夫,閃着璀璨光輝的它們就排成長長的隊形,嵌頓于透明的結界上,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直到再也看不到銀白色的屋頂了,它們才停止不動,隻顧眨呀眨,好像會說話,“美麗的王妃,喜歡嗎?”
這些事發生得太突然,紀以甯還沒在驚愕中醒過神,就聽到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甯水月清冷着嗓音說:“甯甯,涼了的水我已經預熱,現在你先舒舒服服地泡上個熱水澡,舒通舒通筋骨,而後到暖冬皓雪庭來找我,我在那等你。”
他說話時連帶着呵出一股柔柔的熱氣,就噴灑在她的發頂,直接刺激她的頭皮,癢癢的,給她一種說不上來的戰栗感。
人一緊張就容易做錯事。
隻見她不受控制地後退了一步,大紅色的繡花鞋剛好踩在他好像新換的雲紋白靴上,如同蓋章般,靴面馬上印上她36碼的灰黑色鞋印,顯得突兀,特别刺眼。
紀以甯當場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半分,就連垂直于兩側的雙手都不知道要怎麽擺放才好了。
甯水月俊秀得好像層層美麗山水就隐藏在其中的眉心微微皺起,剛好被不知所措的她看見了。
心中暗叫不妙,不知自己此種無心行爲此種無意之舉在小雞肚腸的他那裏又會掀起什麽軒然大波?
沒準他一個心情不爽,又把她扔到鬼界中的哪裏去,對她施以非凡人方式的折磨。
心想,完了!完了!
誰知,不知甯水月抽什麽風,居然隻是輕輕擡眼望了望她在他腳上留下的灰黑色腳印,不置一語。
擡手揉了揉她不知何因粘乎得厲害的黑發,完全符合他慵懶的風格,雲淡風輕地說:“泡完就來,不然我會把今天來過這裏的另一個男人糾出來,斷了你的後路。”說完,習慣性拂拂衣袖,獨具其他男人不曾有的風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