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的詩裏描繪的美好景象剛好與紀以甯如今所處的庭院互相吻合,它也存有這般醉人怡人的景色,但她的心情卻與它格格不入。
坐在躺椅上,一手搖着蒲扇,一手扯斷垂在她腦後的樹枝,氣得小巧的臉蛋鼓鼓的。
她已經連着生氣好幾天了,不吃不喝也沒讓消失不見的甯水月出現,并且把她放了。痛定思痛,把心一橫,幹脆來個暴飲暴食,肥死自己,看他還喜歡她,軟禁她麽?
對頭,她被軟禁了。
在雙色森林被他強擄回來後,再次住回以前的屋子,屋子裏不再隻有一張鋪着錦墊暖和得不得了的床,而是變得樣樣齊全,有吃有喝有睡有穿,還有洗手間,但是她也悲催的被禁足了,美其名爲:“不給你再和野男子秘密幽會的機會。”
他說她是被那弘業從鬼界拐跑的。
提這事時,他倒是語調輕松,可用“雲淡風輕”“雁過無痕”等詞來形容,但她還是從他清澈得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眸中看到了愠怒。
他很在意。在意她的逃離。
小雞肚腸的男人都這樣,他雖說是位高權重的鬼王,隻要他是個男人,就一樣免不了俗,脫不了沒譜。再說,她逃離,也是被他逼出來的。暴君手段,折磨人還笑得出來,她不逃不跑,那才是腦殼徹底壞掉了。
不過,那弘業沒把她帶走,反倒把她害得不淺。
這不,如今穿梭在她身邊的可不隻靈兒一個,就連養好了傷的陽鴛和之前被差遣去照顧她的月鴦通通都差回來了,安插在她的身邊,同住一屋,就差同食一桌了。好在她們作爲仙人和妖人,都不用吃飯,她才不用看着心煩,一旦吃不下,想肥都肥不了。
他也算守信用,特别交代陽鴛要特别服侍于她,畢竟之前他曾允諾要把她給她。
從臉面上說,他調那麽多來人服侍她,她應該覺得很有榮光才對。但說是說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實際上誰不知道他那是想監視她?連細微的小事都不放過。
這不,才上了趟洗手間出來,月鴦就又不見了。不是打報告去了,還能有什麽閑事可以幹?
不知道要死的男豬腳跑哪去了?把她安在這後就心安理得地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再出現過。
她想,如果短時間内,鬼界沒有再出現什麽異動,自己肯定跑不掉了。
想到這,又下手抓起放在檀桌上的紅豆糕,接着胡亂吃起來,恨恨地叨叨着說:“肥死自己,肥死自己。”
一直在遠處冷冷盯着她的陽鴛,搖着細軟的腰肢,踱着蓮步,來到紀以甯的跟前,自成一傲,黑着臉問:“你跟王要我是有何目的?”懶懶的,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本來心情就夠差,聽到她這樣不知身份的問話,更是氣從口中出:“看你漂亮,想睡你呗!”說完,扔下手中搖得輕巧的蒲扇,翻身躍起,欺身近前,雙臂橫過月鴦的腰肢,抱了個滿懷,冷着臉說:“走,進房,洞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