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聽不出來唏噓,孤腳鴉卻聽出了酸筍酸酸的味道。
其實她不用拿自己和王妃作對比,給自己添堵,有些醋她就是沒有資格吃上。
“把她放了,玉珠就歸你。以後你也就不用費盡心思,再去尋找什麽人皮、肉皮、豹皮來做你的皮囊,而你那張破了的皮也能靠吸收它的精華和靈氣而恢複當初的如花似玉。”
甯水月睥睨了嘴角不自覺揚起精巧弧度的妘嬜,掂了掂手上的皎珠,故意在手上揉搓了幾下,擦拭上面蒙蔽的些許灰塵,好讓珠光綻放得更加明亮。
這讓妘嬜更加流露出貪慕之色。
自從甯甯離家出走後,就沒有人再去把玩它,好多年沒把它秀出來了,前幾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朝,好一頓翻箱倒櫃,才把它找了出來。
甯水月臉上此時明朗得有平地升起的灼灼太陽,從隐匿的心疼恢複到之前的好以整暇,靜靜候着他的抉擇。
妘嬜一想到不久的将來,這張殘破得帶不出門口的臉就要恢複如初,早就在心裏喜開了花,沒想到水月還是這麽了解她,抓準了她迫切的需求,帶了好東西過來。
是不是表示他對她還是存有私情?
不過,就算是自己異想天開,就算他對她真的如他幾千年前明确表示過的那樣,兩人之間不可能會發生有别于普通朋友的男女之情,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這次,這盤棋這麽下,算是下對了,棋子也抓對了。
妘嬜輕易就把甯水月的軟肋捏于手心,自然難掩喜悅之情,洋洋自得:“還是和之前那樣的老規矩,扔過來吧。玉珠一到我手上,必然放了她。”斜眼剜了就快要挂掉的紀以甯一眼,不屑之聲從鼻孔中冷哼而出。
也不知道甯水月着了她什麽道?忠情不渝,隻爲她癡。
甯水月雙眼轉動,深紫色的眸光已轉爲淺紫色,狡黠眯眼,慢悠悠地說:“那你好生小心你手上的金玄刀,從她身上抽出來時别太用力了,她體内還有顆鎮命珠,剛好就壓于中樞穴上,别刮花了珠子,失了成效。”
孤腳鴉百年無一變的以縮着腳的姿勢,單立于大樹上,聽了甯水月好像孩童般傻冒的話語,閉起血紅色的雙眼,懶懶打起盹。
實在不忍心看他家的王老是把别人當成傻子般甩着玩,尤其此時甩的還是對他情種深種而失去本心的姑娘。
而過于相信他的耿直和磊落的妘嬜聽完他的提醒,不疑有他,仰天哈哈大笑:“太好了,得來全不費功夫。”
說時遲那時快,握着刀柄的手一用力,金玄刀就從紀以甯的背部一抽而出,“叮當”一聲響,被他棄于腳闆下長滿黃花花的熏衣草叢地上。
如此寶貝,她居然不識貨,不屑一顧。
孤腳鴉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