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情況不對,那弘業舉起手指,試圖加強道法,好讓“飛”的速度重新加大。
隻是,最後還是停在了地面上。
那弘業百般無奈,欲哭無淚,興味索然看向紀以甯,卻見她怔怔伸出手指,愣愣指向前方,原本小巧的嘴兒,如今張得老大,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明明很想說些什麽,卻什麽也沒有吐出來。
那弘業眼梢狐疑,循着她指的方向,往前一看,也是愣上半晌,待回過神,綠光已逼近眼前。
不再是看不見的虛影的綠光,而是一雙閃着綠色之光的眼睛,眼凹,鼻凸,嘴大,流着哈喇子,滴溜不止。
擡眼全方位細瞧,原來是一隻豹,高度直達兩人,此時拱着身與他們對視,全身上下從頭到腳趾頭,披着條紋之衣,黃黃花花,紋路錯蹤複雜,與在動物裏或電視上看到的豹的形象截然不同。
變種進化嗎?還是基因不同?
再看一眼這個原始森林,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明媚如斯和後來天光蒙亮,不知道爲何,居然染上了顔色,和眼前這隻豹的顔色一模一樣,黃黃花花,連高聳入雲的大樹都變得相差無幾,存于大樹腳下的雜草雜花也應景的變了裝。
好像化妝變裝舞會。
這麽大的工程,紀以甯不得不相信,這不是有人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人工染上的。
而是浩浩自然界天生的手筆。
說不盡的詭異,道不盡的恐慌。
他們不動,它也不動,就這樣直直對峙,冷風微微吹過,吹過耳畔,好像有無數隻小蟲子掉在紀以甯的耳廓上,撓得她全身心癢癢的,吓得兩隻腳打軟跑不動。
隻好伸手撓撓,隻是才稍微一動,此豹就全身豎起黃花毛,根根如刺,張開大嘴,往她翹出的手臂咬來。
眼看白肉就要進入鐵鍋大的豹口裏,誰知豹子卻自己頭一扭,撇開了方向,咧開嘴笑了:“嘻嘻,怕不怕?”故意放過她一回。
動物還會說話。
這到底是個什麽世界?一切不可思議得太可怕。
最先回神的那弘業手腳極快,彎下身子,扯過紀以甯的手臂,躲過獵豹大腳闆駭人的踩踏,鑽出分分鍾鍾都會陷入困境的龐然大體,要命向前狂奔……
随着他們的奔跑,耳側兩邊寒風呼呼而過,刮得兩邊裸露在外的耳朵生疼生疼。
勉強睜開眼睛,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豹子不急不徐地追在他們後面,不像索命,反而像在好笑地玩捉迷藏的遊戲。
但從它眼裏流露出來的貪婪和懾人的寒光,又不像是會放過他們的樣子。
敢情是要像在動物園逗弄動物一樣,逗弄得他們全身肌肉無力,再來個飽餐一頓?又省事又輕松?
那弘來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不敢松懈剩下的那丁點力氣,緊繃身子,隻管狂奔。
現在隻有“逃”和“跑”才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