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弘業一直蠻橫得非要在唇舌之戰上分出勝負,這一次卻沒有和紀以甯強硬争辯。
任何一個和他近距離接觸的人都不會不知道,他有嚴重的狐臭味,還總不要臉美其言爲:男人味。
每次這麽自誇的時候,紀以甯總會狠狠扔個鋒利的眼刀子過去,以扼制他的不知廉恥。
不搭理他,自然而然就噤了聲。
至于這次,他爲什麽如此乖巧,不作巧舌之争,紀以甯也覺得挺珍貴的。
那弘業對紀以甯很明顯的嫌棄不以爲意,走到一旁的另一張檀木椅坐下,翹~起二郞腿,神情慵懶:“甯甯,你就别作了,小時候沒少牽那爺的手,長大了倒還嫌棄了?”
你們看,紀以甯還高興不到一分鍾呢,他就露出可惡的本性來。
此時的那弘業穿着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也不嫌事多,不怕熱的打了條黑白相間的領帶,襯得他原本高大的身形更加挺拔硬朗,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儀表堂堂的僞君子。
要命的是破了天荒在從來不屑費力打理的鳥頭上打了一層厚厚的廉價發蠟,捊得順順當當,居然找不到一丁點可挑剔的瑕疵。
經過這一番打理,不但神清氣爽,更是時代感十足,和鬼界中所有穿得古色古香不知來曆的鬼人比起來,簡直是帥得一塌塗地。
呃,當然,和天賜般雕刻出來、具有絕色之美的鬼王比起來,那肯定是還有很大一段距離的,可以用“望塵莫及”來形容。
咦?她都要離開了,怎麽還會分神想起他?下意識拿他和那弘業進行對比?可能是她對他還有折磨之仇未報,所以才會把他放于心上,時不時想起,仇恨一番。
嗯,原因就是這麽簡單。
不過,仇人歸仇人,他靜止不動,就隻是簡簡單單地站在某一處,也具有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讓人不舍移開的強大氣場,這點紀以甯自知不可否認。
紀以甯不想在這種地方和那弘業叙舊,繼續瞎扯些有的沒的,隻想收拾妥當,趕緊啓程回紀家享福去,“你别墨迹了,現在就帶我走,這地兒不适合聊天,要聊,得去紀宅,那兒才是我的一片天,才有真正的惬意安然。”
說完,還飛了個眼刀子過去,怪責他如此不醒目,聊天也不挑地兒,不知死活。
紀以甯拐起腳,一瘸一瘸地遂先走了出去。
靈兒,你自然醒來就好,我亦自顧不暇。
沒空理你了。
理了你,我就走不了。
看在你照顧我幾天的份上,還是默默在心裏送三個字給你,以示疚意。
——對不起!
那弘業見狀,亦不再廢話,亦緊亦趨跟上,看她拐得那麽窘,不敢靠得太近。
如果忍不住出聲取笑,肯定會被扁得很難看。她的紀氏太極學得再不濟,也算學有所成。
走出房門,來到庭院間,看到那麽多開得正豔的花花草草,紀以甯的胸口馬上一片舒暢,深深吸入一大口新鮮涼氣,頓覺天地闊得可以自由翺翔了,馬上又要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了。
“哈……”狂妄地笑了出來。奈你鬼界又如何?照樣禁不住我紀以甯。
她要去找她的親愛的。
親愛的老公,你等着我,盡管你沒來救本美女,本美女還是愛你!
這時,紀以甯發現,那弘業的出現的确讓心中許久沒出現過的安全感噴湧而出,一發不可收拾,對他的舍命下界相救,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