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得不行的八官聽聞他這話,知曉大王已經不再追究其丢鞋之舉,當然先是大松一口氣,欣喜地正了正身,挺直腰杆,才回禀道:“外頭說我們把活人弄到陰間來的鬼魂越聚越多,直嚷陽奉陰違,一官有攔不住之趨勢,讓八官詢問大王解決方法。”
甯水月蹙眉:“按照慣例,要投胎的讓他們去投胎,人道,畜道,植物系,還是其它,按照生前所作之善事、惡事去安排,再有搗亂者直接鎖進鎖魂塔,鎖上個七天七夜再放出來也就老實了。”
聽到鎖魂塔,八官明顯身子震了幾震,很是懼怕。
那地方他也去過,此生難忘。
生前莫名其妙死了,死後又莫名其妙被抓到陰間的鬼監裏去了,同關在内的其它鬼魂根據他講述的情況,繪聲繪色分析他已沒有回魂翻身的機會,一怒之下,失控得大吵大鬧,把鬼界各個高層的爹媽問候了個不停,天天問候得特别難聽。
最後鬼監裏的其它鬼子們實在不堪其擾,實在無法繼續聽下去了,聯名報告直送一官手上,氣得一官擅作主張就把他鎖進鎖魂塔裏,也是鎖了個七天七夜。
裏面可不像水月宮一樣四季分明,溫度适中,而是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
可怕的是眼不能視物,耳邊還被不知名物體侵擾,鬼哭狼嚎一大片,問候天地各個老祖宗比他還狠。
又是述前生之苦,又是講死後之罪,一分一秒沒有消停,耳邊一直“嗡嗡”響,頭都要像鞭炮一樣爆炸了。
關在裏面,八官缥缈無實體的魂魄就像少了魂或者是少了魄,無法正常思考,最後産生幻覺,時間老停留在他死時的那個慘狀裏,周圍擠滿他臨死前的哀怨和憤恨,還有不甘。
明知是幻覺,仍是天天陷于其間,不眠不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痛苦萬分。
從鎖魂塔出來後他就老實了,不管再有其它動作。
幸運的是經此一鬧,在一官那混了個眼熟,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他才會特别關注他的生前之事和生辰八字,如今才能在鬼界謀了個一官半職,在鬼王身邊辦差,重要的是還弄了副死屍給他安魂。
盡管這副死屍與他生前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裏,但就這,也比外頭那些沒有依靠的孤魂野鬼強上百倍,千倍,萬倍。
在哪,不管是人間,還是鬼界,或者其它空間、結界,其實都是拼後台拼靠山的節奏。
能如此,他已十分感激。待查明死因,再找到奪命之人,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王,八官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八官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覺得應該把此事知會王才好作決定。
“說!”甯水月言簡意赅,不想再多作廢話。不過,以八官行事謹慎的風格,既然開了口,必然是不小的事。不想聽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