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從來到鬼界至今不曾聽過,頗感陌生,這架勢和口吻,是醫生嗎?
“玄風,有何法可加速恢複?”甯水月屏息良久才問出這麽一句。
“這……也不是沒有。”名爲玄風的男子支吾了一陣,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隐,猶豫後才說出答案。
看到玄風想說又不想說的神态,甯水月突然就想到了什麽,“月鴦,陪玄風走一趟,去玄虛洞取金玄刀來。”他霸道威嚴的聲音鑽進紀以甯靈敏的耳朵,擾亂她的迷迷糊糊,背部傳來的疼痛隻增不減,實屬疼痛難忍,可惜睜不開眼。
不然她就能輕而易舉看到他眼中飽含的焦急和擔憂。
甯水月此刻眉頭深皺,額線緊鎖,一陣陣絞痛襲往心間,巴不得能替她受過。
甯水月,你這是作甚?這是她必經之坎,再心疼也無濟于事。
可惜,又被天帝老兒擺了一道。
紀以甯把他口中溢出的歎息聽得一清二楚。
他這是幹什麽?踩人一腳又忙着說“對不起”嗎?還是甩人一巴掌再賞口肉吃?
“王,你又想割肉取血?”陽鴛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陽鴛不允許王這麽做,金玄刀削鐵如泥,未到十五月滿,不是變身之時,你如果割肉,傷口難以愈合,難以再長新肉,稍微不慎隻會糜爛。王,你不可爲了一個凡體肉胎,如此傷害自己。”
她實在想不明白此時躺在床上皺死眉額,緊閉雙眼,痛苦之聲頻頻傳來的凡間女子到底有何魅力,可以引得自己深放心間的王徹夜未眠?緊守床前也就罷了,如今還要割肉取血,殘害自身,就爲減輕她的疼痛?
“月鴦,快快取來,不可耽誤!”甯水月固執得不容質疑,霸氣渾然天成,讓處于混沌中的紀以甯也吃驚不小。
這玩的是什麽遊戲?
“是,王,奴家這就去辦,您别着急。”月鴦語音剛落,就慌慌張張邁開雙腳,跟往玄風的背部,使用法術,亦秒變成一縷煙,消失于衆人視線之内。
沒被施散法術的地兒,走起路來都事半功倍。
陽鴛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氣得牙癢癢,敢怒不敢言,纖纖玉手絞緊墨綠色的帕絹,雙眼變得血紅,别在發間的羽毛飾品晃蕩得厲害。
怒視榻前的她。
對紀以甯的怨恨更加深了。
憑什麽?
憑什麽守在王的身邊不得他一眼,剛剛被人賣了生辰八字的凡胎一下來就成了他的女人?這對她不公平。就因爲她生來就是“鴛鴦”嗎?
絕不會認命!
甯水月瞧出陽鴛的異樣,她的身體顫動得厲害,眼神淩厲狠絕,不是平時溫良賢淑的模樣,“陽鴛,下去!”
陽鴛又甩起性子:“王,陽鴛不下去!”
“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再踏進這水月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