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濃總是心裏擔心,日本人會幹些什麽事情,所以心裏放心不下。
劉薇說道:“日本人難道是不相信你們,不讓你們負責會館,會館的負責會有他們專門派的人。”
劉薇的說法,安意濃覺得不是沒有道理,這種情況是可能發生的,隻是就算是發生的話,白川俊夫沒有必要不和自己說啊。
這種事情,和自己說一聲就行了,用的着這樣嗎?
弄得大家都是疑神疑鬼的,安意濃心裏還要一直惦記着,隻是白川俊夫說了不讓安意濃去管,他不可能派人強行去調查的。
安意濃搖了搖頭說道:“先不管了,到時候真的出事了,白川俊夫也是有責任的,是他不讓我們負責的。”
“好吧。”劉薇知道安意濃現在說這些都是無奈的話,因爲就算是到時候是白川俊夫的責任,他一樣會推給安意濃的。
安意濃不去考慮這件事情,他讓劉薇去通知陳家樹,花園飯店要更加嚴密的監護。
反正自己是負責花園飯店了,到時候香港來的富商團,沒有在花園飯店出事,在私人會館出事了,他也可以說,不是自己的責任。
劉薇知道安意濃的意思,他去通知陳家樹,讓陳家樹去負責。
劉薇通知完了陳家樹之後,來和安意濃彙報,安意濃告訴劉薇:“注意一下香港富商團來的時間。”
“行我知道了。”劉薇說道。
私人會館不讓安意濃搜查,這件事情過去了三天左右,香港富商團的人終于要來了,這一次的事情,社會各界都很關注。
因爲在這樣的亂世裏面,這樣大規模的交流是不可能發生的,現在日本人居然促成了一次,當然會讓大家比較關注了。
很多人想要看看,這樣的交流,真的能帶來一些改變的,還是有很多人在期盼過好日子的。
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明白,日本人不被趕出去的話,他們怎麽可能有好日子過呢?
香港富商團要來的時間已經确定了,安意濃覺得自己也就不要糾結私人會館自己能不能負責的事情了,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做自己該做的就行了。
安意濃這幾天,将花園飯店又好好的檢查一遍,在香港富商團來的時候,安意濃帶人去了碼頭,迎接他們。
今天到場迎接的人裏面,有日本人的經濟學官員,還有很多政府的人。
安意濃帶人來這裏負責警戒,白川俊夫并沒有到場,接待這些香港來的富商團,不是他要負責的事情。
香港富商團來的人不少,大緻看了一下,也有三十四個,男男女女的,好像真的是來交流的一樣。
從碼頭将他們護送去了花園酒店,到了酒店之後,安意濃松了一口氣,因爲一路上都沒有發生什麽。
很多記者都來了,拍照,看來今天晚上就會有報紙出來了。
香港富商團剛來,舟車勞頓,是不可能立馬就開始交流會的,一定會讓人大家休息一下。
私人會館那裏,還要布置一下,上海各界還要造勢一下,不會那麽着急。
日本人的人基本上都走了,他們接待完了之後,大家吃了飯他們就離開了。
香港富商團在房間裏面休息,安意濃對陳家樹說道:“我也回去了,你在這裏看着,有什麽時間處理不了的,給我打電話。”
這裏的事情基本上已經完了,安意濃也不想呆在這裏了,準備回去。
陳家樹說道:“處長放心,我會負責這裏的。”
“嗯。”和陳家樹交代完了,安意濃就準備離開了。
安意濃從花園飯店出來,就開車要離開,但是在車子的駕駛位上面,安意濃看到了一張紙條。
“303,君術。”
看到這個紙條,安意濃立馬警惕的向着周圍看了看,沒有看到什麽人。
君術是誰?
君術就是莫惠燕當時來上海,想要救的人,隻是最後,全部都死了罷了。
他們用自己的死,換來了莫惠燕的生,知道君術的人,也就隻有莫惠燕了。
而且莫惠燕這些年來,在香港對他們抗日事業,對組織的幫助,都是用的是君術的名字。
現在這個名字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車子裏面,是誰?
安意濃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莫惠燕,莫惠燕上過自己的車,她認識這是自己的車。
紙條是怎麽進來的?
安意濃檢查了一下,發現車門的鎖是完好的,玻璃上面有一個縫隙,很小。
可是一張紙,是足夠進來了,這是專門留給自己的。
莫惠燕來了嗎?
安意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莫惠燕難道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嗎?
她來上海幹什麽,找死?
而且你找死就找死,你找我幹什麽,我可不想死啊。
安意濃拿出打火機,将紙條直接燒掉,從窗戶扔到外面去。
發動車子就準備走,但是安意濃下一刻,雙手在方向盤上面拍打了一下,将車子熄火。
“他娘的。”安意濃低聲罵了一句,下車重新走進了花園飯店,坐電梯去三樓。
安意濃不想和莫惠燕見面,他不想自找麻煩,可是莫惠燕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她聯系自己。
自己不去看的話,誰知道莫惠燕又要幹什麽,安意濃隻能去看看。
來到三樓,去了303,安意濃敲門。
“誰?”裏面的人問道。
“76号的,例行檢查。”安意濃說道。
房間門的打開,開門的是一個女人,頭發盤起來,看到外面的安意濃。
她将安意濃拉進來,然後将門關住,安意濃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認出來了,就是莫惠燕,雖然比起來當時有了很大的改變,不管是造型還是化妝,都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但是認識莫惠燕的人,還是可以認出來,安意濃覺得這是欲蓋彌彰嗎?
莫惠燕關了門之後,笑着說道:“好久不見。”
“不如不見。”安意濃說道。
“你這麽說就沒有意思了,我們還是一起有過經曆的,而且這兩年,我對你們的幫助沒有聽過嗎。”莫惠燕看到安意濃這樣冷談,有些不悅的說道。
安意濃點頭說道:“你對我們的幫助,我謝謝你,可是你回來幹什麽,你不知道你自己在這裏有多危險嗎?”
莫惠燕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對啊,以前我在上海危險,在香港危險,可是現在香港也在日本人手裏,你覺得我在香港就安全嗎?”
莫惠燕的話,說的是有道理的,莫惠燕上來将手裏的酒杯遞給安意濃說道:“喝一杯。”
安意濃可沒有興趣喝酒,将酒杯接過來放下之後說道:“那你也不要和我見面啊。”
“你是覺得我要找死就死遠一點,不要牽連你是不是?”莫惠燕看着安意濃問道。
“不至于。”安意濃尴尬的說道。
莫惠燕說道:“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看我的,覺得我很魯莽。什麽都不懂,害死了很多人,當時你救我恐怕也覺得是救了一個麻煩。”
看到莫惠燕自己這樣說,安意濃也不想火上澆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看到安意濃不否定,莫惠燕說道:“你看看,你不說話就是承認了。”
安意濃被莫惠燕弄的有些懵逼了,安意濃說道:“你到底來上海幹什麽,你到底找我幹什麽,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看到安意濃作勢要走,莫惠燕說道:“你先坐下,急什麽,你聽我慢慢說,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我了,我不會和以前一樣,那麽傻了。”
“那些教訓,對我還不夠深刻嗎?”莫惠燕的聲音低沉起來。
安意濃知道莫惠燕是想起來什麽了,他也不好繼續責怪莫惠燕,坐在了凳子上,看着莫惠燕,等着莫惠燕的下文。
看到安意濃坐下,莫惠燕也坐下,自己将酒杯裏面的酒一口灌下。
“你以爲我想要回來嗎?這裏是我的傷心之地,我以爲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莫惠燕說這句話的時候,安意濃聽的出來,是真的。
這裏對莫惠燕來說,真的是太痛苦了,莫惠燕每一次回來,可能都會想起來那件事情。
如果有可能,安意濃相信莫惠燕,也不會願意回來。
但是現在莫惠燕居然回來了,那麽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讓她不得不回來。
安意濃的态度緩和了一點,他問道:“你是怎麽來的?”
安意濃覺得這些最好問清楚,不然莫惠燕要是被抓了,自己也麻煩。
“我是跟着富商團過來的,不過你不需要擔心,我是秘密過來的,不和他們一起,今天從船上我也是偷偷離開的,你不需要擔心我的安全。”莫惠燕說道。
“那你怎麽在這裏開了房間?”安意濃皺着眉頭說道。
這裏是富商團住的地方,都是嚴密監控和保護的,莫惠燕來這裏,不是不安全嗎?
莫惠燕笑着說道:“我都說了,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當然知道這裏危險,而且有人檢查。”
“可是燈下黑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嗎?”
“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不是嗎?”莫惠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