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蓮見久子心中有些氣憤,她壓低聲音對安意濃說道:“是你派他來的,是你害死他的,他甯願死都不願意說出來你。”
聽到蓮見久子這樣的話,安意濃的内心是有一些觸動的,因爲那個人當時選擇了自殺,可不就是爲了保護他們嗎。
安意濃就是被保護中的一個,現在蓮見久子可以說是針針見血,安意濃苦笑着的看着蓮見久子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是不是你們對我的試探,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不認識他。”
蓮見久子聽到安意濃這樣的話,她突然一巴掌扇向了安意濃,安意濃是可以躲開的,但是安意濃不能。
不然在裏面站了這麽長時間,蓮見久子和自己什麽都沒有發生,有些說不過去。
而且安意濃覺得蓮見久子剛才的話,是對的,所以這一巴掌安意濃沒有躲。
啪的一聲,蓮見久子說道:“這是爲了他打的。”
“這個照相機裏面,是你們要的滲透計劃,原本我是想要交給他的,但是現在隻能交給你了。”蓮見久子說道。
聽到蓮見久子說這個是滲透計劃,安意濃下意識的将手裏的照相機給握緊了一點,因爲他們現在計劃失敗之後。
就沒有機會得到敵人的滲透機會了,那麽對他們的組織是很被動的,很可能會成爲他們以後的一個隐患。
現在自己手裏的照相機裏面,可能就有滲透計劃,安意濃怎麽可能不激動。
可是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想了一下,他覺得應該是真的。
因爲花城千代和蓮見久子的父親,都不會告訴蓮見久子滲透計劃這件事情,就算是蓮見久子的父親,想要試探自己。
那麽也不會讓蓮見久子來,他可能會讓花城千代來,他不可能讓蓮見久子來用滲透計劃試探自己。
因爲蓮見久子隻是一個小姑娘,不是一個專業的特工,蓮見久子不可能演的能騙過安意濃。
現在看到蓮見久子說出來滲透計劃的樣子,安意濃判斷,蓮見久子說的應該是真的。
安意濃将照相機裝進自己懷裏,安意濃看着蓮見久子說道:“害死他的人不是我,是你們,你們不僅僅害死了他,還害死了更多的人。”
蓮見久子聽到安意濃這樣說,知道安意濃是承認了,蓮見久子說道:“我們……”
安意濃沒有給蓮見久子說話的計劃,他說道:“那個人還有什麽話嗎?”
“沒有了,他隻是讓我将東西交給你。”蓮見久子說道。
安意濃苦笑了一下,每一個死去的同志,最後心裏想的事情,全部都是任務,全部都是明天。
那個同志死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交代自己任何的後事,他隻是叮囑蓮見久子。
一定要将滲透計劃,交給自己,因爲這個計劃的重要性,他心裏明白。
他覺得自己可以死,但是計劃應該要交給組織,安意濃心裏不是滋味。
“謝謝。”安意濃對蓮見久子說道。
“不用謝我,是他讓我明白這一切,是他讓我有勇氣這樣做的。”蓮見久子低頭說道。
“他是勇敢的。”安意濃覺得自己身上的這個照相機,現在有千斤之重,不僅僅是它本身的重要性,還有那個同志,爲之奉獻的生命。
“你做的很好。”安意濃對蓮見久子說道。
蓮見久子有些痛苦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很糾結。”
看着蓮見久子這個樣子,安意濃覺得将蓮見久子發展成他們的同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因爲蓮見久子這一次這樣做,其實就是一種機緣巧合,和她自己心靈上的拷問。
但是這樣的人是很不穩定的,她也沒有地下工作的經驗,如果被日本人發現,蓮見久子一定不可能堅守自己的信仰,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信仰是什麽。
所以安意濃根本就不打算将蓮見久子發展成組織的人,他覺得不可能,因爲蓮見久子可能會暴露自己。
這樣的情況下,安意濃對蓮見久子說道:“久子小姐,你來上海還要停留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蓮見久子不知道,在日軍全面占領上海之後,她的父親接她過來的,所以現在她不知道自己要停留多長時間。
安意濃對蓮見久子說道:“我希望你盡快離開。”
“離開嗎?”蓮見久子對安意濃問道。
安意濃點頭說道:“是的,你需要盡快離開,不然這件事情敗露了,對你父親和你都是不利的。”
蓮見久子覺得安意濃說的對,她不想自己父親被日軍的那些長官責怪,蓮見久子不想因爲自己,害死自己的父親。
“我回去就會告訴我父親,我想要回國了,我盡快離開。”蓮見久子說道。
“好。”安意濃說道。
他希望蓮見久子離開,因爲隻有蓮見久子離開了,安意濃才是安全的。
“我先出去了。”蓮見久子對安意濃說道。
安意濃帶你頭,之後蓮見久子就出去了,花城千代他們都在外面看到蓮見久子出來。
花城千代上去問道:“久子小姐,沒事吧?”
蓮見久子搖頭,表示沒有什麽,之後安意濃點了一根煙,從裏面出來了。
花城千代明顯的看得出來,安意濃的臉上,被人打了。
陳家樹他們也看出來了,可是他們沒有覺得什麽,因爲在他們看來,日本人是這裏的老大,他們做什麽都可以。
安意濃看着花城千代和蓮見久子,蓮見久子說道:“我們走。”
花城千代對安意濃點了一下頭,帶着他們的人就走了,安意濃看到人走了,揮手對陳家樹說道:“你們也走吧。”
陳家樹現在可不敢在安意濃面前說什麽,帶着下面的人就離開了,許慧佳來到安意濃身邊。
“沒事吧,要不要上點藥。”許慧佳問道。
安意濃吸了一口煙說道:“不必了。”
“早知道不叫你過來了,你今天的火氣也不小。”許慧佳說道。
安意濃無所謂的說道:“我這個位置,就是日本人的一條狗,日本人怎麽打,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許慧佳聽的出來,安意濃話語中的怨氣,許慧佳說道:“當年你是政府大樓小職員的時候,我讓你和我一起來做生意,可是你不死心。”
“你爬,你想要往上爬,你爬到現在這樣的位置,你真的開心嗎?”許慧佳對安意濃問道。
開心嗎?
安意濃一點也不開心,自己的這個位置,是怎麽上來的,隻有安意濃自己最清楚。
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面,死了多少同志,安意濃心裏都明明白白。
安意濃笑着對許慧佳說道:“或許你是對的,好好做生意吧,好好活着。”
安意濃說完,從許慧佳這裏離開,許慧佳将安意濃送到料理店外面,看着安意濃遠去,許慧佳知道自己和安意濃,終歸不是一條路上的。
上車,安意濃開車慢慢離開,夜色的上海灘,好像更加的美麗迷人了,但是這地下全部都是血淋淋的屍橫遍野。
今天大家都覺得安意濃被一個人日本人打了,心裏不開心,可是他們不知道,安意濃今天心裏沒有絲毫的不開心。
反而是很開心,因爲已經覺得失敗沒有辦法挽回的任務,現在成功了。
這樣的峰回路轉,讓安意濃的心裏怎麽能不開心,組織的同志沒有白白犧牲。
他爲組織獲得了這麽重要的滲透計劃,安意濃的心裏是激動的,這對組織來說,有這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的重要。
安意濃的心裏是激動的,是感恩的,他覺得這一次可以幫助到組織。
安意濃開車沒有回家,他去找了孫曉龍,之後将這個東西交給了孫曉龍。
告訴孫曉龍,無比要交給邱剛,也告訴了孫曉龍這裏面是什麽東西。
孫曉龍知道這個東西的重要性,小心的收藏起來,準備将東西交給邱剛。
他們都知道,邱剛和組織,都已經是在期盼這個東西很久了。
“恩公,你怎麽得到的?”孫曉龍還是有些好奇。
“蓮見久子給我的。”安意濃說道。
“她?”孫曉龍滿臉的吃驚。
安意濃将蓮見久子的事情,解釋了一下,孫曉龍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對了,将東西給邱剛之後,幫我注意一下蓮見久子,看看她什麽時候離開上海。”安意濃說道。
“是,恩公。”孫曉龍說道。
蓮見久子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可是安意濃不能讓她爆炸,因爲蓮見久子一炸,安意濃他們這裏損失就大了。
所以安意濃必須要知道蓮見久子什麽時候會離開上海,蓮見久子說了,自己盡快就離開,安意濃覺得是最好的。
如果蓮見久子沒有按照自己所說的離開的話,安意濃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自己要痛下殺手嗎?
蓮見久子這一次幫助了他們,痛下殺手,安意濃心裏覺得過不去。
可是如果蓮見久子真的不走,那麽安意濃覺得,自己或許要多背負一條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