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醫生看到這一幕很不開心,覺得安意濃他們帶來的人太多了,影響了自己私人診所的秩序。
而且對自己私人診所裏面的病人,也是一種不好打攪,安意濃道歉之後,讓陳家樹他們都站在外面,這個美國醫生的态度才好了一點。
雖然這個美國醫生對安意濃的态度不是很好,不過他對張小蘭的态度很好,因爲他知道張小蘭是受到驚吓這樣的,他不會讓張小蘭覺得自己很可怕。
美國醫生還算是敬業,沒有因爲安意濃,就敷衍對張小蘭的治療,他對張小蘭的治療還是很盡力的。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他才和安意濃說話,安意濃有些着急的問道:“醫生,請問這個病情有好轉的可能嗎?”
“其實她已經在好轉了,你說她剛開始很暴躁,會打人,但是現在已經不那麽暴躁了不是嗎?”美國醫生問道。
“是的。”安意濃說道。
“所以你不需要着急,這樣的精神上的創傷,是可以慢慢恢複的,隻要你們家裏有耐心。”美國醫生對張小蘭經行了治療,他覺得問題不是很嚴重。
“我們要怎麽配合,我們很有耐心的。”安意濃說道。
“她現在是自我封閉起來了,是不願意想起來以前的事情,而且每次當我詢問讓她去想的時候,她都會顯得有些痛苦,這就是這個病的根源。”這個醫生說道。
安意濃抓着醫生的手說道:“請問我怎麽辦?”
“開導她,讓她能直視過去的事情,從過去的事情中走出來,不然她是不會康複的。”醫生很認真的說道。
安意濃是愁眉苦臉,他對醫生說道:“醫生,你也看到了,每一次我們提起來過去的事情,她都顯得很抗拒……”
“我知道,你不忍心,不過這是唯一的途徑,而且你是她信任的人,你來讓她回憶,可以有效的穩定她的情緒,你必須要狠心下來。”美國醫生覺得這是唯一的治療辦法。
他看着安意濃,他希望安意濃同意,因爲他是醫生,他希望治好自己的每一個病人。
安意濃在醫生的注視下,重重的點頭,說道:“好,我來試一試。”
“請進去,在這裏如果出了問題,我們有醫護人員,可以給你幫助,我準備鎮定劑。”醫生還是想到了一些後果的,他從來也不認爲,這樣的治療方式,會一帆風順。
醫生打開房門,讓安意濃進去,安意濃扭頭看着醫生,醫生點頭。
安意濃同樣點頭走了進去,然後慢慢的蹲在張小蘭面前,張小蘭現在是雙眼空洞。
醫生看到安意濃進去了,他将門給關了起來,因爲他知道,現在裏面的人需要一個相對安靜和安全的環境。
看到安意濃蹲在自己面前,張小蘭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安意濃瞪了張小蘭一眼。
張小蘭将自己的笑容收住,張小蘭是開心的,這幾天雖然跟着安意濃,都是跑醫院,治療還要裝病人。
不過張小蘭的心裏是開心的,因爲她終于是可以出來走一走了,可以出來轉一轉,看一看了。
在家裏的時候,她同樣是要裝病人,還是那麽一點地方,現在出來了雖然還是要裝病人,不過卻給了張小蘭一些好心情。
現在張小蘭的心情也不錯,裝病人張小蘭已經得心應手了,也不怕被醫生看出來。
安意濃看到張小蘭不笑了,低聲說道:“一會發狂一下。”
張小蘭也小聲的說道:“怎麽發狂,要打你嗎?”
“你自己看着辦。”安意濃沒好氣的說道。
你砸點東西不行嗎,爲什麽要打我,安意濃知道張小蘭是故意的。
張小蘭小聲說道:“我知道了,我先打你,然後撓你。”
“你對我這麽好,一定不會推開我,還會緊緊的抱着我,任由我對你又打又撓。”
看到張小蘭說的開心,安意濃說道:“行,我就看看你會怎麽鬧。”
兩人低聲交談了一下,然後張小蘭就突然發狂起來,說是要打安意濃,張小蘭也舍不得,隻是一把将安意濃推開。
然後将房間裏面的東西砸落在地上,之後就跑去角落裏面蹲起來,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
在外面的醫生和護士已經是聽到了,立馬跑了進來,當時安意濃攔住他們,讓他們不要亂來。
之後看到張小蘭蹲下,一副害怕擔心的樣子,安意濃說道:“不要,她會慢慢平靜下來的。”
醫生看到這個樣子,也是讓拿着針管的護士離開,之後對安意濃問道:“你們都說了什麽?”
“我前面和他說話,還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在說道,牢房的事情的時候,就突然發作了。”安意濃說道。
“就是這裏。”醫生立馬說道。
“回去之後,慢慢開導,而且看今天的樣子,是不需要醫生的,也不需要藥物的幫助,成功的幾率很大。”醫生說道。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安意濃說道。
之後安意濃就帶着平靜下來的張小蘭走了,安意濃開車帶着張小蘭,張小蘭坐在後面。
“我演的不錯吧。”張小蘭在後面說道。
“還可以,是我配合的好。”安意濃說道。
“你還邀功啊。”張小蘭說道。
“開心嗎,馬上就可以回複正常了。”安意濃笑着說道。
張小蘭嘴角帶着微笑說道:“開心。”
雖然沒有過多的表達,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可是安意濃聽的出來,這就是最喜悅的表達了。
“很快的,再堅持幾天。”安意濃說道。
“那我是不是在家裏,還要發狂幾次啊?”張小蘭問道。
安意濃點頭說道:“是的,要讓家裏的人,将你發狂的事情說出來,這樣外面的人才知道,我在家裏是對你進行治療了。”
“外面的人怎麽會知道?”張小蘭問道。
“家裏可是有四個傭人的啊,都是女人,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這消息藏得住嗎?”安意濃反問道。
“你是說我們女人嚼舌根,你們男人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張小蘭還是喜歡和安意濃鬥嘴。
安意濃停車之後,看到陳家樹他們快要跟過來了,對張小蘭說道:“别說了,回家再說。”
張小蘭白了安意濃一眼,也是回複了自己病人的狀态,陳家樹他們從後面上來,看到安意濃等在這裏。
陳家樹跑上來問道:“處長,怎麽了?”
“你帶人回去處裏,我送小蘭回家裏去。”安意濃對陳家樹說道。
“處長,我們護送你們回去吧。”陳家樹說道。
“不必了,這裏已經是我們的地方了,抗日分子也不會這麽的猖狂,放心吧。”安意濃說道。
說完安意濃就開車離開了,陳家樹隻能帶着人回去76号,離開陳家樹他們之後,安意濃對張小蘭問道:“想去什麽地方轉轉嗎,我帶你去。”
“不怕被發現嗎?”張小蘭問道。
“不要緊。”安意濃覺得不用那麽的小心,張小蘭在家裏别的時間長了,病人也是需要散心的。
張小蘭說道:“出城吧,去城外轉悠轉悠,那裏人少。”
“好。”安意濃一打方向盤,帶着張小蘭就出城了,同時說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安意濃開車車子,鬼使神差的到了一個地方,和張小蘭下車。
這裏四下無人,張小蘭可以轉悠轉悠,就算是有人遠遠的看見了,他也不能說張小蘭就不是病人了。
因爲張小蘭就是安靜的走着,就算是和安意濃說話,嘴唇動的幅度也很小。
“這裏是什麽地方?”張小蘭對安意濃問道,這裏應該算是上海的郊區了,張小蘭不知道安意濃帶自己來這裏幹什麽。
安意濃看着不遠處的一塊空地,笑着說道:“沒什麽,就是瞎轉悠,這裏的風景還可以吧。”
“你騙我。”張小蘭說道。
因爲張小蘭知道,安意濃不會無緣無故的來這裏,一定是有什麽意義的。
看到張小蘭不相信的眼神,安意濃笑着說道:“我在這裏埋過一個人。”
“什麽人?”張小蘭問道。
“女人。”安意濃回答。
“抗日分子嗎?”張小蘭不甘心的繼續問道。
“是。”安意濃說道。
“埋在什麽地方?”張小蘭問道。
安意濃擡頭環顧了一下,苦笑着搖頭說道:“找不到了。”
因爲當時安意濃沒有弄墳頭,所以這麽長時間過去,你讓安意濃看的話,他也說不清具體位置了。
張小蘭說道:“你是想她了嗎?”
“想嗎?”安意濃心裏問自己。
他也不知道爲什麽,今天張小蘭說自己想要出城轉轉的時候,自己就鬼使神差的将張小蘭帶來了這裏。
這裏是以前自己埋藏文多多的地方,文多多是真的死了,當時安意濃也判斷了很久,最後發現是真的死透了,沒有生的可能。
今天來這裏,安意濃也不知道爲什麽,隻是路燈下的一吻,好像還在安意濃的唇齒舌尖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