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後,孫曉龍看着安意濃說道:“怎麽了恩公,他們還沒有說嗎?”
“還沒有,但是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安意濃覺得很難撐下去了,自殺失敗之後,可能就沒有勇氣了。
但是安意濃沒有想到,戴文身邊的兄弟,從新給了戴文勇氣,和動力。
孫曉龍也是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樣看來,戴文這個人對我們雖然不是很友好,但是對日本人還是知道自己的立場的。”
“知道立場也沒有用了,現在都已經在大牢裏面關着了,不是廢了就是死了。”安意濃心裏很明白,隻有這兩種可能,投靠馮亦池出來那就已經是廢了,不投靠那就是死。
“方天華這個畜生呢?”孫曉龍問道。
“被咬掉了一個耳朵,去醫院了,不過目測以後隻能是一隻耳了。”安意濃覺得方天華的耳朵一定是接不上的,到時候肯定就是一隻耳朵。
“死了才好。”孫曉龍覺得像是方天華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了,都不一定解氣。
“方天華的事情是中統的事情,我們就不要擔心了,而且他們現在應該也擔心不到方天華頭上,現在最擔心的應該就是戴文了。”安意濃他們不會主動去解決方天華,第一點就是現在方天華被馮亦池保護起來,行動是有風險的。
第二點就是方天華是中統的人,現在軍統的人都沒有出來鋤奸,就是要留給中統的人自己清理門戶,安意濃覺得他們也不要越俎代庖。
但是中統的人現在還是沒有着急對方天華動手,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們現在都是在等着戴文的消息。
戴文開口或者不開口,對中統的影響很大,甚至說是有巨大的影響。
和孫曉龍喝酒,罵方天華,然後兩人就打算回去了。
回去之前,安意濃對孫曉龍說道:“邱剛那裏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孫曉龍說道。
邱剛這段時間當然是沒有事情了,内鬼已經知道了,是中統的人,組織内部的自查早就結束了。
而且已經電報給上面了,說明白了這件事情和他們沒有關系,是中統的人自己咎由自取的,中統上面也不可能說他們什麽。
軍統的人也有電報過去,所以中統的人就更加不能找麻煩了,中統的人是挺忙的,不過邱剛這段時間沒有上一段時間看上去那麽憔悴了。
“沒事就好,有事通知我,走了。”安意濃雖然喝了一點酒,但是沒有喝太多,他雖然煩悶,不過也不會将自己喝醉。
所以自己開車還是能回去的,喝酒開車當然是不好的,隻是現在和以後是不一樣的,所以不能相提并論。
回到家的時候,張小蘭和劉薇自然是知道他喝酒了,三人說了一會話就去休息了。
隻是這個時候的馮亦池還沒有,淩恒和馮亦池都沒有休息,兩人還都在76号。
“處長,戴文還不開口,這都好幾天了,白川長官那裏可能要着急了。”淩恒說道。
其實不用淩恒說,馮亦池也知道白川俊夫不會有多少耐心的,這麽長時間戴文不開口,白川俊夫當然會催他了。
不過這一次馮亦池是有功勞的,而且是大功勞,中統的整個上海站你說這個功勞大不大。
所以白川俊夫就算是催,語氣也不會太強硬,還是給了馮亦池一些自由的。
隻是催不催馮亦池覺得影響不大,他自己本來的想法也是想要戴文開口的,就算是白川俊夫不說,他心裏也是這樣的一個念頭。
馮亦池對淩恒說道:“明天繼續審訊,用他的屬下威脅他,我看他能撐多久。”
戴文自己不怕死,馮亦池已經看出來了,那麽你再對戴文用刑什麽的,效果就不好了。
可是戴文手下的兄弟已經因爲他死去了很多了,現在還有兄弟當着他的面去死,馮亦池覺得戴文應該會承受不住,心裏防線就會塌陷掉。
“好。”淩恒點頭。
其實這一次就是戴文和馮亦池的鬥智鬥勇了,雖然戴文已經是階下囚了,但是他還是要和馮亦池鬥上一鬥。
而且這一次的争鬥,戴文赢了,戴文赢在了馮亦池小瞧了他的那些兄弟,小瞧了他們中統的人。
第二天,審訊繼續,隻是這一次被綁在架子上的人不是戴文了,而是兩個中統的兄弟。
戴文現在被人按坐在凳子上,馮亦池就坐在自己的桌子後面,他看着被綁起來的兩個人,對戴文說道:“想明白了嗎?”
看到戴文不說話,馮亦池說道:“如果你不說,我就殺了他們兩個。”
戴文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化,但是還是沒有說話,不過那些細微的變化已經被看出來了,馮亦池心裏冷笑。
看到戴文還是不說話,馮亦池說道:“殺一個。”
淩恒向着其中的一個中統走了過去,戴文已經是忍不住了想要說話,不過那個中統的人居然用眼神制止了戴文。
戴文看着那個人,有些忍不住,可是那個人的眼神很明白,就是告訴戴文,你不要動。
戴文雖然是組長,但是這個時候他居然沒有動,那個人看到淩恒向着自己走過去,他有些害怕。
他對戴文喊道:“你說啊,你都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想要害死我們不成。”
這個人雖然嘴裏喊着讓戴文說,但是他的眼神告訴戴文不要說,他身邊的人同樣用眼神告訴戴文,你不要動。
因爲他們心裏都明白,馮亦池是老狐狸,你想要騙馮亦池,你不付出一點代價是不可能的。
那麽代價是什麽,就是他們的性命。
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如果誰被馮亦池第一個打死,那麽就是誰的命,他用自己的命,爲兄弟們鋪路。
他會在下面走的慢一點,讓兄弟們追上他,因爲大家最後都會死,所以他不怕第一個死。
看到戴文還是不說話,淩恒一槍打在這個人的腿上,戴文坐在凳子上的屁股都是彈了一下。
戴文張着嘴巴看着被綁起來的人,馮亦池看着戴文的反應,他覺得自己的辦法管用了。
戴文雖然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他心裏的那種激動的情緒,已經是表現出來了,他在忍,但是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戴文,你他娘的說啊,你已經害死了那麽多兄弟,你還想要害死我嗎?”那個被打了一槍的人喊道。
他喊的話,就是馮亦池想要說的,但是馮亦池覺得自己說的效果,明顯沒有這個人說的好。
淩恒又是一槍,這個人疼的大叫,戴文将頭埋在自己的雙腿之間,他将自己的耳朵堵住。
看到戴文這個樣子,馮亦池說道:“殺。”
“别……”
“蹦……”
戴文猛的擡起頭,但是已經晚了,這個人死在了淩恒的槍口下面。
戴文終于是撐不住了,大聲的吼叫起來,戴文其實早啊就可以說了。
但是那個中統的兄弟不讓,他們需要馮亦池被他們騙到,他們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他們知道戴文是不可能下定決心的,因爲戴文心裏面對他們有愧疚,所以他們就自己商量好了。
那個第一個死的人,雖然早走了一步,但是他認爲他是有價值的。
看到戴文瘋狂的吼叫,馮亦池淡定的說道:“你現在還有九個屬下,如果你還不說,我就殺第二個。”
“你是個一瘋子。”戴文對馮亦池喊道。
馮亦池不理會戴文,對淩恒說道:“繼續。”
淩恒又擡起了槍,但是戴文受不了了,喊道:“我說,我說。”
戴文跪在地上,不停的用頭撞擊地面,嘴裏喊道:“我說,我說了。”
馮亦池和淩恒對視了一眼,笑了一下,他們覺得戴文已經撐不下去了。
因爲戴文害死了中統很多兄弟,現在看着這些兄弟在他面前死去,他當然會受不了了。
至于他說的話,會不會害死更多的人,現在他已經顧慮不到了,因爲人就是這樣的,眼前的事物就已經讓你崩潰了。
“扶我們的戴組長起來。”馮亦池面無表情的說道,但是語氣中帶着一絲得意。
淩恒将趴在地上的戴文扶起來,坐在凳子上,馮亦池說道:“可以說了吧。”
“我有一個條件。”戴文說道。
“講。”馮亦池覺得可以說來聽聽。
“我要方天華死,給我們兄弟賠罪。”戴文喊道。
不過馮亦池搖頭說道:“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你。”
他不會答應戴文這個條件,因爲方天華是投靠他的人,如果他爲了和戴文達成交易,将方天華殺了。
那麽以後還有誰敢投靠馮亦池,馮亦池當然不會答應戴文的這個交易,這對馮亦池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換一個,不然我就再殺一個。”馮亦池現在态度很強硬。
戴文看到馮亦池現在态度這樣強硬,他有氣卻沒有地方說,他隻能低頭說道:“他不死可以,但是必須給我們的兄弟,磕頭賠罪。”
“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不然你就算是殺了全部的人,我也不會說。”戴文最後一句是嘶吼出來的,他有些瘋癫,可能是爲了表達自己的決心,但是在馮亦池看來更多的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