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爲謝安那裏還有一個組織的人,所以安意濃還是可以和組織取得聯系的,這件事情安意濃覺得應該聽聽組織的意見。
可是不管組織的意見是什麽,付長生安意濃都是要救的,雖然說都是同志,雖然說都是戰友。
不過說句實話,還是有遠近之分的,以前被抓了那麽多人,安意濃是能救的就救,不能救的,也會果斷滅口。
但是現在放在付長生身上,安意濃覺得自己也就果斷不了了,付長生安意濃是想要救的,而不是找個機會殺了什麽的。
這就是一些分别,安意濃也承認,自己确實沒有做到大公無私,沒有将每一個同志都看待的一樣重要。
人就是這樣,這就是人,你的感情當然會有區别對待。
安意濃不覺得自己這樣就對不起誰,自己這樣就要被誰戳脊梁骨,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感情。
他和付長生接觸的時間多,經曆的事情多,那麽自然會有不一樣的感情。
所以現在不說什麽廢話,安意濃就是想要救人,他不想看着付長生去死。
他打電話給孫曉龍,讓孫曉龍告訴謝安和小強他們可以回來了,因爲現在付長生已經被抓了,他們沒有必要躲着了。
他們回來,組織的那個人也要回來,而且還要将這裏的事情都告訴組織的人。
然後告訴組織的人,自己沒有上線了,讓他們立馬派一個人過來。
安意濃知道,組織裏面一定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爲付長生也會知道,自己随時可能出事。
他出事之後,安意濃的問題就是首要問題,所以付長生不會不準備的。
現在隻要将付長生出事的消息告訴組織,那麽付長生以前安排好的人就會知道,也就會和安意濃聯系的。
孫曉龍也知道現在的事情有些事關重大,不敢耽誤,直接将這件事情告訴了謝安和小強。
隻是安意濃告訴孫曉龍,讓孫曉龍就不要和組織的那個人見面了,因爲現在還是小心一點好。
通知完了孫曉龍,安意濃坐在辦公室裏面起不來,因爲他不知道付長生現在在面對什麽?
用刑?
已經不用說了,76号的刑具安意濃基本上都已經是見過了,付長生年紀也大了,安意濃知道付長生這一次是要受苦了。
安意濃猜的不錯,淩恒和馮亦池他們果然已經是開始審訊了,因爲付長生嘴裏知道的東西很多,他們當然是想要弄出來了。
審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駕輕就熟,軟硬兼施,想要攻破付長生的心理防線。
但是現在付長生雖然被打的已經是有些慘了,可是付長生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他也不會說。
付長生的信仰很堅定,或者是說付長生的戰鬥意念很堅定,尤其是在付灰死了之後。
至于審訊的過程,很血腥,安意濃都不願意去想,他坐在辦公室裏面,希望付長生可以撐得住。
因爲如果安意濃去想的話,心裏是會很難受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安意濃坐在辦公室裏面,雙手握在一起,在不斷的摩擦。
他想要救人,可是現在他要想辦法怎麽救人,這是很關鍵的一個問題。
淩恒看着已經是這樣的付長生,還是一句話不說,淩恒看了馮亦池一眼,他覺得付長生的嘴很硬。
馮亦池當然已經猜到了,付長生這樣的老革命,是不太容易開口的。
馮亦池已經是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了,他沒有打算一次就讓付長生開口,他示意下面的人将付長生帶下去關起來。
然後嚴加看守,不許任何人來探視,也不許任何人獨自和他見面。
“處長,這老家夥還真的是受得了。”淩恒覺得自己的手都是打的有點酸了。
馮亦池說道:“年齡大了,今天就算了,别直接打死了。”
付長生是不能死的,如果付長生死了,馮亦池不是就白抓人了。
“明天繼續審訊,吃的喝的别少了他。”雖然不給吃的和喝的,也是審訊的一部分,但是馮亦池覺得付長生還是給吧。
他是需要付長生活着,這樣才有用,一個死人,他是不需要的。
既然人已經抓到了,馮亦池覺得自己就有辦法讓他開口,現在不開口,自己就慢慢來。
安意濃一直在辦公室裏面,聽到淩恒和馮亦池已經從審訊室裏面出來了,安意濃緊握的雙手才松開。
他知道付長生熬過第一次審訊了,但是他也知道,還有很多次審訊等着付長生。
馮亦池不會善罷甘休,他爲了抓住付長生,也是費了力氣的,怎麽可能讓付長生一句話都不說。
晚上下班之後,安意濃沒有和秦放豪見面,而是直接去見了孫曉龍,兩人在飯店裏面坐下。
“通知了嗎?”安意濃對孫曉龍問道。
孫曉龍說道:“謝安回來說已經通知了。”
“那就好。”聽到已經通知組織的人了,安意濃也知道,組織的人會和自己聯系的。
孫曉龍說完之後,繼續說道:“恩公,老付真的被抓了,我們現在怎麽救人?”
“是,老付被抓了。”安意濃也覺得不應該,付長生一個工作經驗豐富的地下黨,怎麽說被抓就被抓了。
可是這就是事實,付長生雖然已經很小心了,但是他同樣被抓了。
因爲馮亦池也不是吃幹飯的,在雙方的博弈中,付長生也不可能一直占據上風。
但是他隻要落在下風一次,可能就是死亡,這個代價太慘重了。
孫曉龍皺着眉頭,有些激動的說道:“人已經在76号裏面了,我們現在就算是想要救人,都很難。”
孫曉龍已經不是以前的愣頭青了,他也知道現在想要從76号裏面救人,是難于上青天。
安意濃喝了一口茶說道:“馮亦池應該不會要了老付的命,他想要從老付嘴裏知道情報,但是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付長生的命,馮亦池是不會要,但是皮肉之苦,安意濃心裏也清楚,是少不了的。
不過安意濃覺得,現在隻要付長生不死,他們就還有機會。
“付長生不會殺老付,老付應該也不會開口,因爲他們沒有威脅老付的東西。”安意濃覺得如果隻是依靠皮肉之苦,就想要讓付長生開口是不太可能的,隻能是有什麽威脅付長生的東西。
但是付長生隻有一個兒子付灰,已經是死了,馮亦池就不可能有威脅付長生的東西,那麽短時内付長生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就算是這樣,我們要是一直救不出人,老付會受不了的,可能會自殺,而且也可能被弄成殘廢。”
“再者說了,如果老付一直不說,馮亦池他們失去了耐心,将老付殺了怎麽辦?”孫曉龍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安意濃當然也知道了,他說道:“等着組織的人聯系我,我和組織商量行動方案。”
現在誰心裏最着急,那就是安意濃,安意濃心裏是心急如焚,比秦放豪和孫曉龍着急多了。
隻是越是這個時候,安意濃越是不能表現出來,秦放豪和孫曉龍,現在都需要安意濃的領導。
如果安意濃現在自己都着急出了問題,那麽他們兩個人不是也會亂了陣腳嗎?
所以現在雖然心裏着急,但是在秦放豪和孫曉龍面前,安意濃還是表現出來了,自己心裏有想法,自己心裏有計劃的樣子。
其實安意濃心裏真的沒有太好的計劃和想法,隻是自己不能表現出來,他們現在都在看着自己,自己如果表現出來,那麽他們就會認爲自己已經慌了。
自己的情緒是可以影響他們的,所以安意濃不能給他們帶來負面的影響,安意濃必須要給他們積極的影響,讓他們充滿鬥志才行。
安意濃已經不是那個隻顧着自己的人,他現在還要考慮戰友的心情,他不能将自己的情緒都表達出來。
和孫曉龍商量完了之後,安意濃最後說道:“我們随時保持聯系,組織的人可能會通過謝安來聯系我,你幫我注意一下。”
“是,恩公,有消息我會随時聯系你的。”孫曉龍現在隻能聽安意濃的,他現在确實是看着安意濃,如果安意濃都慌了,他就真的是六神無主了。
和孫曉龍分開之後,安意濃就回家,現在他要保持正常,不能有絲毫的變化。
回到家裏,這件事情安意濃也沒有說,雖然張小蘭和劉薇都知道付長生的存在,但是這個時候安意濃沒有尋求她們兩個的意見。
一個是沒有什麽生活閱曆的張小蘭,更加不要說工作經驗了,一個是大着肚子的劉薇,安意濃覺得說了也沒有什麽幫助。
看到劉薇的時候,安意濃心裏就知道,付長生一定不會告訴馮亦池半個字,哪怕自己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
因爲付長生知道,劉薇懷孕了,馬上就要和安意濃有孩子了。
如果付長生這個時候,松了口,安意濃和劉薇都會被日本人抓起來。
劉薇自然也就不可能生下孩子,所以就單單是這一點,付長生都不會開口,安意濃心裏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