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生看到安意濃的表情,接着說道:“馮亦池對那個女人是有感情的,他中間有派人回去找過這個女人的弟弟,但是沒有找到。”
“看來馮亦池對這個女人,心裏還是有些感情的,起碼派人回去找過。但是這個女人就是死在GM黨手裏,他最後還加入,是不是這些感情,也不太真切?”安意濃是有這方面的擔心的。
既然馮亦池能加入殺害那個女人的組織,你能說馮亦池對這個女人有多麽的重視嗎,安意濃覺得可能不會有那麽重要吧。
但是付長生搖頭說道:“人各有志,這些不好說,而且他現在不是漢奸了嗎,也不能說和那件事情沒有關系。”
“可是人都死了,你們打算從什麽地方弄來一個人。”安意濃問道,這才是重點,如果沒有人,你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會有什麽用的。
“有人,當時那個女人的弟弟不過十一歲,馮亦池當時才二十三歲而已,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年了,那個女人的弟弟長大成人,二十三歲的大小夥子,你覺得馮亦池能認出來多少?”付長生笑着說道。
從十一歲,到二十三歲,說真的人的變化是很大的,說不認識,那就真的是不認識了。
隻要一些細節你知道的清楚一點,那麽馮亦池就算是心裏懷疑,也不一定就可以一口認定這個人就不是。
“你們是打算找人假扮了嗎?”安意濃問道。
“現在隻能這樣了。”付長生覺得沒有别的辦法了,上面的人,同樣是這個意思。
安意濃皺着眉頭說道:“可是都已經過去怎麽多年了,馮亦池可能已經是忘了那個女人了,更加不會在乎那個女人的弟弟,如果給一筆錢打發了怎麽辦?”
白駒過隙,滄海桑田,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是再深厚的感情,可能現在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翻臉不認人不是不可能。
對于安意濃的這個擔心,付長生顯得一點都不擔心,說道:“你放心,組織上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既然找到了這層關系,當然是因爲馮亦池很在乎。”
“當真?”安意濃問道。
“馮亦池這麽多年,親自找過這個女人的弟弟不下三次,而且一直派人再找,你說他在乎嗎?”付長生反問道。
如果真的和付長生說的一樣,那麽隻能說馮亦池是真的在乎,馮亦池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每一個人心裏都有一些難忘的東西。
可能馮亦池心裏難忘的東西,就是那個女人,那麽留下來的牽挂就是那個女人的弟弟。
可能當時那個女人死在馮亦池懷裏的時候,告訴馮亦池要照顧好自己的弟弟,馮亦池含淚答應。
但是戰亂年代,人說找不到就找不到了,馮亦池沒有完成對那個女人的承諾,心裏一直放不下,情有可原。
安意濃看着茶杯裏面的茶水,一片茶葉在水中漂浮,安意濃一飲而盡。
“好,就他,你們找到人了嗎?”現在最關鍵的就是人選。
付長生說道:“組織已經找到了,各種事情已經交代給他,應該快到了。”
“對我安全嗎?”安意濃很擔心這一點,如果那個人在馮亦池面前暴露,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這才是安意濃現在比較擔心的存在。
“你放心,你的安全會受到保護的,這個人是我們組織考驗過的,完全沒有問題。”付長生讓安意濃不要擔心,他們這種人,做一這行的時間久了,就什麽人都不相信了。
可是很多人是值得相信的,你也應該相信,不然你寸步難行。
安意濃心裏沒有底,但是付長生說可以相信,安意濃就選擇相信付長生。
安意濃不是相信那個素未謀面的人,而是相信付長生,這就夠了。
“軍統的人提前到了,我們的人怎麽進去,直接去認親不是太突然了?”安意濃覺得,如果和王琥一樣,直接找上門去,太突然了。
而且王琥還有軍統的人來演一出苦肉計,他們的人怎麽演,他們的人找上門去,難道要演一出苦情戲,太尴尬了吧。
付長生喝了一口茶,笑着說道:“這個就要問你了,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年之前能不能讓馮亦池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團聚,就看你的了。”
“我?”安意濃指着自己說道。
“對,就是你。”付長生笑着說道,這一點組織上倒是,還沒有來得及研究,所以付長生覺得不如讓安意濃能者多勞一下。
安意濃看到付長生一副用免費勞動力的樣子,就有些覺得自己被坑了,不過他還是思考起來。
因爲這個人對自己的幫助無疑是巨大的,自己不可能獲得馮亦池的信任,但是他可以。
兩人裏應外合,可能會比軍統的人先一步得到自己想要東西,安意濃不得不認真的思考。
你直接上門,太假,不好。
安意濃想了一下說道:“你說馮亦池這幾年還派人找過這個人的消息嗎?”
“找過。”付長生對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因爲馮亦池找人的地方,就是他們的根據地。
安意濃說道:“那就好辦了,找一個人,告訴馮亦池自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然後告訴馮亦池已經将人帶來上海了,但是不會交給馮亦池,要和他談價錢,一定要高價,價錢一定要高。”
爲什麽價錢一定要高,因爲價錢高了,馮亦池才不會覺得這個人是别有用心。
不然你直接告訴馮亦池,人我幫你找到了,我什麽都不要,我是好人不用謝。
你有病啊?
付長生點點頭說道:“可以,馮亦池爲了見人,應該會給錢。”
“記得演得像一點,具體怎麽演你們自己計劃,還有不要讓他和我相認。”安意濃覺得沒有必要這麽早相認,暗的才是最緻命的。
對于安意濃的這個要求,付長生表示自己理解,他說道:“你們的接頭暗号,我告訴你,你記一下。”
“喜歡喝什麽茶?”
“茉莉花茶算茶嗎?”
“當然算了,我喜歡菊花茶,都是茶。”
“看來我們喜歡都是花茶。”
安意濃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暗号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自己都很難理解,那麽敵人就更加的摸不透了。
記住接頭暗号之後,安意濃問道:“你現在住在什麽地方?”
“我現在在大西路上開了一個書局,你可以去那裏找我,書局的名字叫做砺鋒書店。”付長生說道。
看來付長生已經是開始開書店來隐藏自己的身份了,他也不能一直在家裏,總是需要一個身份的掩護。
安意濃笑着說道:“不錯啊,你代号書生,現在開了書店,也算是應景了。”
付長生笑了笑沒有說話,都是工作需要,付長生沒有覺得有什麽區别,隻是身上的壓力更加的大了。
看到付長生不說話,安意濃問道:“你們都有代号,我的代号呢?”
“你的代号,你不知道嗎?”付長生問道。
“你都沒有告訴過我,我怎麽知道?”安意濃很奇怪,難道自己早就有代号了嗎?
付長生無奈的一笑,說道:“看來是付灰沒有告訴你。”
現在付長生再提起來付灰,已經是可以坦然面對了,時間有時候真的是療傷的良藥。
“叫什麽?”安意濃很好奇,原來他一直是有代号的,他都不知道。
“風筝。”
“我?代号風筝。”
安意濃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個代号聽起來不錯。”
付長生笑着說道:“是不錯,可是就怕線斷了。”
安意濃明白付長生的意思,說道:“是啊,要是線斷了,就是越飛越遠,聯系不上了。”
“所以你自己一定要憑風借力,張弛有度,可不能讓自己的線,給斷了。”付長生說道。
“放心吧,我知道,線在組織手裏,斷不了。就算是線斷了,我的心也斷不了。”安意濃讓付長生别擔心,自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付長生對于安意濃的回答很滿意,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說道:“你知道這些就好。”
“那個我想問一下,我什麽時候入黨?”安意濃皺着眉頭,他參加工作的時間不算長,可是他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的都還不錯。
爲什麽付長生沒有和自己提過入黨的事情,雖然安意濃心裏不在乎什麽入黨不入黨,但是既然已經是加入組織了,不入黨感覺怪怪的。
“你急什麽,組織還要考驗你。”付長生說道。
“還要考驗?”安意濃覺得會不會太麻煩了,自己難道還沒有經受住考驗嗎?
付長生說道:“你激動什麽,不行嗎?”
“行行行。”安意濃可不敢惹付長生笑着說道。
“得了,放心吧,你入黨的事情沒什麽問題,隻是就是一個儀式,你心裏有黨就行了。”付長生無所謂的說道。
安意濃很奇怪,現在很多人不是都覺得入黨是神聖的,是不可侵犯的,爲什麽付長生反而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态。
“你這什麽态度?”安意濃問道。
“别人我不知道,你小子我還不知道,你心裏真的有多少敬意嗎?”付長生挑着眉頭問道,被付長生反問了一下,安意濃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