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衣已經是有了一些血迹,安意濃不可能穿着離開,這個孫曉龍明白接過來衣服說道:“需要我跟着去嗎?”
“不用,你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安意濃說道。
“是。”孫曉龍說道。
和孫曉龍分别,安意濃跑去自己停車的地方,然後開車直接去76号。
他根本就不用打電話,去家裏确認,因爲他知道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一定有人給自己打過電話了。
而且他現在沒有時間去家裏确認,現在一切的時間都是要争分奪秒,所以安意濃将車子開到了很快的速度。
冬天的大街上,根本就沒有什麽人,更何況是夜裏兩點多。
安意濃的車子直接進去76号,陳家樹已經等着了,說道:“處長你怎麽才來。”
特高課的人給76号打電話,陳家樹接住之後,立馬就給安意濃打過去了。
安意濃說他馬上來,陳家樹就一直等着了,隻是來的比陳家樹預想的有些晚了。
安意濃沒有解釋,問道:“現在什麽情況?”
“南野秀一在醫院被人劫走了,章處長已經是帶人去追了,讓我們去支援。”陳家樹說道。
“帶人走。”安意濃立馬讓76号裏面的人跟自己走。
一路上安意濃開車很快,讓後面的人都是緊跟着,因爲現在的時間安意濃必須要追回來。
等到安意濃趕到租界的時候,章芸明的人已經是在裏面開始搜查了,安意濃立馬帶着人開始搜查。
今天他們找的不是抗日分子,他們找的是自己的武器專家,所以法租界的人,現在反而是不能阻攔,還要幫忙。
他們也擔心攤上麻煩,如果日本人的武器專家,在他們法租界裏面死了,他們一樣會覺得很麻煩。
所以周探長也是想要幫日本人找到南野秀一,他們雖然是不怕日本人,可是他們很擔心惹上麻煩。
現在日本人在這裏勢大,他們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一次他們都是開始搜查了起來。
安意濃的人來了之後,立馬是帶着人加入其中,然後特高課的課長也來了。
特高課課長的臉色,難看的要死,如果上一次武器專家的死,和自己的關系不大。
但是這一次南野秀一,完完全全就是他們特高課弄丢的,特高課課長臉色能好看才怪。
知道特高課課長來了之後,安意濃立馬跑了出來,看到跑出來沒有穿大衣的安意濃。
特高課課長說道:“安桑真的是來的着急啊,大衣都沒有穿。”
安意濃說道:“接到電話,屬下穿了衣服就跑出來了,都沒有來得及穿大衣。”
安意濃表示自己是爲了快速的加入任務,特高課課長對安意濃的這個做法,還是表示了滿意的。
虛情假意的關心道:“不要着涼了,現在天氣冷。”
“謝謝課長關心,屬下感冒了不要緊,隻是南野秀一先生一定要找到。”安意濃很着急的說道。
特高課課長問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我來了之後問過了,他們說敵人是提前埋伏在了醫院裏面,然後用繩索将南野先生送走的。”安意濃說道,這些不是安意濃空口無憑說的,是章芸明當時在醫院裏面說的,是他下面的人告訴安意濃的。
“張桑呢?”特高課課長問道,他很不滿章芸明這一次的作爲。
安意濃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我來了一會,但是沒有看到章處長,他的人說章處長還留在醫院。”
“他還在醫院幹什麽?”特高課課長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安意濃低着頭,覺得特高課課長有些發火了,說道:“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
“派人,叫章處長來見我。”特高課課長喊道。
他望着法租界裏面,他覺得這一次想要找到南野秀一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敵人既然是早有預謀,那麽就一定準備好了躲避他們搜查的辦法。
現在他們想要來搜查,找到南野秀一和那些人,特高課課長知道是不可能了。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是南野秀一的屍體,如果敵人都被發現了,他們怎麽可能讓南野秀一活着。
特高課課長感覺自己心中有股子怒火,他真的沒有想到,在自己的手裏會兩次出現這個事情。
敵人居然用炸彈襲擊了南野秀一的房子,然後還從醫院劫走了人,特高課課長覺得這件事情,爲什麽到處都是蹊跷。
還有章芸明呢?
爲什麽章芸明現在還不來,他到底在幹什麽,就在特高課課長憤怒到無以複加的時候。
有人跑過來喊道:“報告課長,發現章處長了,不過章處長已經死了,身中七刀。”
聽到這個消息,安意濃臉上的吃驚,和特高課課長臉上的吃驚,是恰到好處的。
特高課課長看了安意濃一眼,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他看了法租界一眼說道:“安桑跟我走,去看看。”
特高課課長知道這裏讓人繼續找就行了,基本上不會有什麽作用了,所以他現在更好奇章芸明怎麽就死了,而且死的都沒有人知道。
安意濃跟着特高課課長離開,他的嘴角帶着一絲笑意,他知道特高課課長在看自己,他的笑意就是給特高課課長看的。
安意濃就是笑出來了,他沒有忍住,他就是給特高課課長在看自己的笑容。
特高課課長也沒有讓安意濃失望,他看到了安意濃的笑容,他看得出來,安意濃是想要忍住,但是沒有忍住。
可是這個笑容是幸災樂禍,是劫後餘生的那一種笑容,因爲章芸明死了,安意濃當然開心了。
而且這一次的事情,是章芸明來負責的,如果是安意濃負責的話,那麽有危險的人就不一樣了,所以安意濃有劫後餘生的感覺也是說的過去的。
特高課課長并沒有說安意濃什麽,因爲他知道安意濃和章芸明的關系,現在章芸明死了,要是安意濃痛哭流涕,特高課課長才會覺得奇怪。
他們跟着發現章芸明屍體的人,來到弄堂裏面,就看到章芸明躺在地上,身上插滿了匕首,血流了一點。
特高課課長用白色的手帕,掩住自己的鼻子,走了過去。
安意濃跟着進去,看到章芸明死的慘狀,他皺了皺眉頭。
其實來到這裏之後,特高課課長一直在觀察安意濃,安意濃心裏同樣明白,所以他告訴自己,每一個表情自己都要注意。
特高課課長看到安意濃皺着眉頭,他覺得雖然安意濃想要章芸明死,但是看到章芸明死的這麽慘,他心裏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其實特高課課長完全想錯了,安意濃心裏一點都沒有兔死狐悲的感覺,他看着章芸明的屍體,心裏都是爽快。
是一種暢快,他恨不得多殺章芸明幾次,殺幾次安意濃心裏都不解氣。
但是沒有辦法了,章芸明已經死了,安意濃隻能殺他一次。
落雲計劃已經是有了,可是劉薇還是受到了最後的傷害,孩子沒有了,你讓安意濃心裏怎麽放得下。
但是世事無常就是這樣,你覺得這個人快死了快死了,他還是要苟延殘喘的咬你一口。
所以安意濃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小心一點,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這一次的教訓已經是很巨大了。
特高課課長看着章芸明死的這個樣子,他心裏同樣是有些沒有看明白,爲什麽章芸明被人這樣殺死。
如果想要殺章芸明,一槍或者一刀,難道就不能解決嗎?
你不開槍,特高課課長可以理解,是因爲你擔心開槍的聲音引來敵人,那你用刀啊,直接一刀不久行了?
就算是你想要發洩,你想要多捅幾刀,那麽你可以捅進去拿出來,再捅進去。
多幾個傷口不就行了?
可是現在不是啊,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是一個傷口一個匕首啊。
特高課課長看了看這些匕首,發現都是很普通的那一種,一想要從匕首上面找到線索,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安桑,你來看看。”特高課課長對安意濃說道。
安意濃走過去,蹲下看着,腳下都踩着血了,安意濃也沒有表現出來有什麽不開心。
特高課課長問道:“安桑覺得是什麽?”
安意濃認真的看了看,他沒有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因爲這件事情就不是自己做的,自己看到這樣的場面,難道沒有什麽想法嗎?
不可能啊,自己又不是白癡,看到這樣的場景,特高課課長問自己有什麽想法,自己說沒有,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所以安意濃認真的說道:“七柄匕首,七個傷口,我覺得很奇怪。”
“哦,哪裏奇怪?”特高課課長當然知道奇怪了,他想要聽安意濃說,因爲他心裏同樣在懷疑安意濃,他想要讓安意濃說的越多越好,這樣自己就可以有更多的信息來判斷。
安意濃好像不知道特高課課長的想法一樣,他圍着章芸明的屍體看了看,說道:“首先一個人出門,不會在身上帶很多匕首,這些匕首看起來也不像是飛刀。”
安意濃的這句話,特高課課長是給與了肯定點了點頭,沒事幹,誰出門會帶這麽多匕首。
“課長,那邊還倒下了兩個我們的人,所以我覺得不是一個人幹的。”安意濃指着,另外兩具屍體說道。
這兩具屍體,是章芸明的下屬,同樣死了,不過身上沒有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