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是一個地下工作者，他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自己是一個專業的地下工作者，自己應該和付長生一樣，自己應該和付灰一樣，自己應該……
安意濃擡頭看着付長生說道：“我做不到。”
是的，安意濃沒有成功說服自己，他真的做不到，雖然小早川晴子隻是一個日本人，隻是一個日本女人。
但是安意濃還是做不到，他不可能不在乎小早川晴子的性命，他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去利用小早川晴子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安意濃失敗了，他輸給了自己，他沒有戰勝自己，安意濃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對不起。”安意濃對付長生說道，自己連一個日本人都不能下定決心，那麽付長生對付灰……
是自己對不起他，安意濃覺得這個時候的自己，就像是一個敗軍之将，恥辱萬分。
看着眼前，一下子失去了精氣神的安意濃，好像剛才的天人交戰，讓安意濃消耗過大。
付長生說道：“你知道我們最大的敵人是什麽嗎？”
“我知道，你想說感情。”安意濃說道。
聽到安意濃的回答，付長生點頭說道：“對，我們最大的敵人是感情，他們都覺得我們地下工作者是沒有感情的，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們的感情其實一直都在，隻是壓抑的很辛苦。”
這句話安意濃是認同付長生的，付長生繼續說道：“所以有時候，我們需要一些外力的幫助。”
聽到這裏，安意濃不太明白付長生想要說什麽，但是付長生接下來的話說道：“我代表上級命令你，從小早川晴子入手，調查南野秀一，完成任務。”
聽到付長生的話，安意濃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知道你心裏覺得，是你說出來了小早川晴子，雖然命令是我下的，但是你覺得你有責任。”安意濃真的是這樣認爲的，因爲是自己提起來了小早川晴子。
可是付灰卻說道：“但是你不必要這樣想，我們的人已經是開始調查南野秀一了，所以也會知道南野秀一和小早川晴子的關系，隻是時間問題。”
“等到知道了他們的關系之後，自然就會想到你，所以最後這個任務依然是你的，隻不過是現在來的早了一點，所以你心裏不需要覺得這是你的責任。”付長生說道，他說的也很對，但是安意濃心裏還是感覺很難接受。
付長生突然站起來，對着安意濃說道：“軍人的天職是什麽？”
“服從命令。”安意濃站起來說道。
“很好，這是上級給你的任務，請你盡力認真的去完成，能做到嗎？”付長生對安意濃喊道。
安意濃站直身子說道：“是。”
看到安意濃答應，付長生才慢慢坐下對安意濃說道：“坐吧。”
安意濃坐下之後，付長生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的不理解，和難以接受，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完成任務。”
是啊，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什麽東西是重要的，重要的隻是完成任務而已。
安意濃不怪付長生強加給自己這些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因爲走上這一條路之後，一切就身不由己了。
他也不想和付長生去讨論，既然我們是爲了救國挽救民族，可是我們現在不理會小早川晴子的生死，我們和日本人有什麽區别。
安意濃不想去讨論這個，因爲沒有必要，這些東西是沒有必要的，國家需要勝利，他們隻需要任務的成功。
不擇手段，身不由己……
這個話題算是告一段落，安意濃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能幫我安排一個人出國嗎？”
“張小蘭嗎？”付長生問道。
“是。”安意濃點頭說道。
付長生問道：“張啓年的女兒？”
對于付長生爲什麽會知道，安意濃不覺得奇怪，他們可能以前就認識，他說道：“我和張小蘭的關系，禁不起推敲的，我擔心她不安全。”
“确實。”付長生說道。
付長生再一次說道：“不僅僅是張小蘭的身份，你的身份也禁不起推敲，組織上會幫你僞造一個身份。”
“那楊晚怎麽辦？”安意濃問道，如果他和張小蘭的身份都僞造好了，楊晚不是顯得很奇怪。
“她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們的人會幫她僞造的，出國可以，但是要等等，所以張小蘭的身份也需要僞造。”付長生說道，現在不是安排張小蘭出國的時候，因爲他們都有任務在身。
安意濃也不急于一時，說道：“身份什麽時候可以僞造好。”
“你不用着急，上面會幫你做的，好了之後我會用老辦法給你。”付長生說道。
安意濃點點頭說道：“那我先走了。”
“去吧。”付長生知道今天對于安意濃來說，是不平凡的一天，也是他很重要的一天。
每個人都要經曆，或者是說每一個做了這個工作的人都要經曆，付長生不會覺得這件事情對安意濃很殘忍。
因爲你在這個位子上，你不對自己殘忍一點，敵人就會對你殘忍。
付長生今天沒有給安意濃講太多的大道理，他用上級的身份，強迫安意濃接受任務。
因爲很多時候，大道理是沒有用的，要用強的硬來。
第一次你可能不習慣，但是付長生覺得，來着來着你就習慣了。
或者說是麻木了，這是一個過程，一個心理變化的過程。
安意濃最早開始說了不讓自己的心變得麻木，他不想變成那種冷血的人，但是你一個人的力量，很難改變一個組織的力量，和大體的環境。
這一次安意濃屈服了，他接受了付長生的任務，利用小早川晴子來對付南野秀一。
出了付長生的門，安意濃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他告訴自己，就算你心裏有再多再多的不情願，你也不能表現出來。
因爲很多人在看着你，你的一點異動，都會被人無限放大。
現在隻不過才下午，安意濃向着報社走去，因爲他還記得楊晚說過，讓自己去找她。
當時楊晚趴在安意濃的懷裏，可不是什麽都沒有幹，她在安意濃的胸口寫了幾個字，讓安意濃知道她被人跟蹤了。
所以安意濃現在去找楊晚，不能正大光明的去，安意濃找了一個地方，給自己喬裝打扮了一下，用來掩人耳目。
在報社門口，安意濃絲毫沒有停留，直接走了進去，來到楊晚的辦公室。
楊晚看到有人進來，第一眼有些遲疑，第二眼就笑了起來說道：“你這是什麽打扮？”
安意濃現在帶着帽子，衣領弄起來很高，将自己的臉擋住，如果不是楊晚和安意濃很熟悉，她第一眼還真的認不出來。
這衣服是安意濃胡亂弄來的，一會出去就扔了，安意濃關了門問道：“你讓我來幹什麽？”
楊晚看到門關住了小聲的說道：“我被人跟蹤了。”
“什麽人，是懷疑你嗎？”安意濃急忙問道，因爲楊晚和自己的關系在這裏，如果楊晚被人懷疑的話，他也是會被人懷疑的。
楊晚說道：“不是懷疑我，是懷疑你，跟蹤我的人是76号的人。”
“76号？章芸明。”安意濃說道，因爲自己不可能讓行動處的人去跟蹤楊晚，那麽就隻有可能是章芸明了。
“是他。”楊晚說道。
“你怎麽知道是76号的？”安意濃有些不确定的問道。
“你放心，就是76号的人，我已經找人幫我确認過了，所以現在是你被懷疑了。”楊晚說道。
安意濃也明白這一點，說道：“章芸明是想要對付我，然後從你身上下手，不對？小蘭呢？”
“也被跟蹤了，所以你要盡快送她走。”楊晚就知道安意濃一定會提起來張小蘭。
“不行啊，短時間内走不了。”安意濃今天和付長生商量了這件事情，短時間内張小蘭是走不了的，可是她現在已經被人跟蹤了。
看到安意濃說走不了，楊晚也緊張起來說道：“那你們的關系，和張小蘭的背景，都會成爲問題。”
“這個倒不用擔心，上面說會幫我搞定，隻是你？”安意濃有些擔心楊晚。
楊晚白了安意濃一眼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就更加不用擔心了，76号的人跟蹤我是沒有用的，我的身份會配合你的，放心吧。”
“好。”看到楊晚這樣說，安意濃就放心了，隻是安意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能不能麻煩你，這段時間多保護一下小蘭，你知道我不方便。”
楊晚看到安意濃已經是帶着一絲請求，所以知道安意濃是多麽的希望自己答應，楊晚說道：“你想我怎麽辦？”
“在報社找一個工作，和你一起。”安意濃将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因爲隻有和楊晚天天在一起，安意濃才會放心張小蘭的安全。
章芸明就算是想要動張小蘭，也要先過楊晚這一關，而且自己馬上就要利用小早川晴子對付南野秀一，張小蘭在料理店也不方便。所以安意濃的想法就是，讓楊晚利用職務的便利，将張小蘭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