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官說道:“爲了天皇陛下做事,我們不能前怕狼後怕虎的。”
“可是我在大樓也是爲了天皇陛下做事啊。”安意濃輕微的反抗了一下。
曲長官說道:“但是章處長既然想你去76号,你當然是可以在那裏發揮更大的作用,我覺得你不應該有抗拒的心理。”
曲長官不會非要将安意濃留在身邊,而且他覺得如果章芸明要讓安意濃去76号的話,肯定是要答應自己一些條件的,能用安意濃換一些條件,這是曲長官更樂意看到的。
安意濃雖然讓曲長官覺得用的很順手,可是也就是順手而已,安意濃走了他完全可以找一個人代替安意濃,這是很簡單的事情。
安意濃看到曲長官居然是想要自己去76号,他心裏就明白,曲長官是打算放人了。
所以安意濃隻能一臉委屈的說道:“是曲長官,我知道怎麽做。”
“這就是好,下去吧。”曲長官說道,讓安意濃下去之後,他就看着自己的電話,他知道今天章芸明一定會打電話過來。
果然章芸明真的打電話過來了,還是安意濃轉接的,不知道章芸明和曲長官兩人說了什麽,但是安意濃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曲長官就對安意濃說道:“明天你就不用來大樓了,直接去76号報道。”
“是曲長官,雖然屬下以後不在大樓,但是不會忘了曲長官對我的栽培。”安意濃依依不舍的說道。
安意濃是依依不舍,但是曲長官到沒有什麽不舍,他還挺開心的。
安意濃這樣的人他不需要,因爲他沒有什麽事情要做,他就是在大樓,隻要有幾個聽話的人就夠了。
但是章芸明需要,他需要可以替自己辦事的人,用安意濃和章芸明換一些條件,曲長官樂在其中。
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因爲今天就要全部帶走了,安意濃明天就要去76号報道了。
回想起來,自己第一次來大樓的場景,安意濃覺得恍如隔日。
自己即将進入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戰場,如果說大樓是安意濃的實習期的話,那麽76号就是安意濃真正意義上的戰場。
他已經沒有犯錯的機會了,今天晚上,是他最後一天,還算是輕松的晚上,以後可能就沒有這麽輕松的日子了。
付灰看到安意濃帶着東西離開大樓,他就知道安意濃去76号的事,已經是闆上釘釘了的事情了。
他心裏爲安意濃高興,因爲他們這些地下工作者,就是爲了發揮最大的價值,無疑安意濃去76号,價值是巨大的。
回到家裏,安意濃今天回來的很早,他在客廳坐了一會,楊晚才回來。
楊晚回來之後,看到安意濃的辦公用品就放在桌子上,而且安意濃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楊晚下意識的問道:“你被開除了?”
安意濃擡頭看了楊晚一眼,苦笑着說道:“算是吧,不過明天我就要去76号,報道了。”
“什麽?”楊晚很吃驚,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安意濃幫76号在大樓找人的事情,所以她現在覺得很突兀。
但是安意濃可以解釋,他說道:“我以前不是惹了76号的人他們老是找我麻煩,但是一來二去也熟悉了,而且曲長官剛好和章芸明有些條件要談,犧牲品就是我。”
“曲長官放棄你了,将你交給76号,讓他們随便處置你?”楊晚有些擔心的問道。
“這倒不是,章芸明已經是放過我了,他是讓我加入76号,我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麽,難道是我敢違背他的意願,敢當着他的面打他的人?”安意濃很好奇的問道。
楊晚思考了一下說道:“這種人物可能就是想要表達自己的大度,你打了他的人,他不對爲難你,還重用你,無非就是想要體現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樣。”
“或許吧。”安意濃說道。
楊晚再一次問道:“你真的要去76号了?”
“明天報道。”安意濃說道。
“太好了。”楊晚忍不住說道,然後看到安意濃一臉要死的樣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你也想開一點。”
“我怎麽想開啊,76号什麽地方,我天天在那裏,我不是找死嗎?”安意濃抱怨的說道。
楊晚急忙勸解說道:“話不能這麽說,雖然76号對于你來說是危險了一點,但是對于你來說也是最好的地方,如果你能成功的打入敵人内部,不比留在大樓裏面好嗎?”
楊晚是站在一個專業的人的角度在分析,可是安意濃隻說道:“我怕死啊。”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你怕死很正常,沒有人不怕死,但是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和你的職責。”楊晚說道,她不能讓安意濃退縮,這個機會真的不可多得。
楊晚當時隻是想要安意濃在大樓裏面爬的高一點,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别的什麽的,但是安意濃現在告訴自己,他進入76号了,楊晚覺得和做夢一樣。
安意濃總是能給自己驚喜,就在楊晚認爲他給自己的驚喜夠多的時候,他反而又能給你來一個大驚喜。
這一次的事情就是一個大驚喜,所以楊晚不能讓安意濃退縮,不僅僅是不能退縮,還要讓安意濃在76号,真的站穩腳跟。
看到楊晚站着說話不腰疼,安意濃苦着臉說道:“别的我就不說,因爲我知道我說不想去,你也不會同意的,而且這個交易是上面的人完成的,我不去也不行。”
“對,你這樣想就好了,事情也沒有那麽糟。”楊晚當然不覺得事情糟糕了,她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安意濃說道。
楊晚問道:“什麽條件?”
“如果我暴露了,被敵人抓了,找人送我一程,那些刑具說真的,我擔心我一樣也受不了。”安意濃不覺得丢人,那些皮鞭,烙鐵,拔指甲,安意濃真的不覺得自己可以受得了。
那些說安意濃膽小,說安意濃慫的人,你可以摸着自己的心口問一問,你又能受得了幾樣。
安意濃不覺得自己受不了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因爲他真的受不了,他也不驕傲,這就是一個事實而已。
但是安意濃不想做一個賣國賊,他是受不了那些刑具,但是他不允許自己做一個賣國賊。
所以安意濃想要讓楊晚送他一程,自殺或許真的需要太大的勇氣了,但是如果被人殺死,安意濃覺得自己可以走的安詳一點。
這個問題他們以前讨論過,可是再一次讨論,氣氛就不一樣了。因爲已經不是第一次那種将來要發生的事情,而是一個随時可能發生的事情。
楊晚看着安意濃,笑了一下說道:“你放心,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來親手送你上路。”
“謝謝。”安意濃說完直接就回去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
楊晚沒有再說什麽,因爲她知道現在的安意濃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去想一想。
換了一個新的的戰鬥環境,安意濃剛開始不适應是正常的,所以她會給安意濃時間。
但是她覺得安意濃很神奇,安意濃完全是憑借自己走到了今天,因爲楊晚心裏很清楚,自己沒有給過他一絲幫助。
這樣的人才楊晚不忍心放手,她一定要留下來安意濃,這是一個表面看不出來絲毫鋒芒,但是背後若隐若現的,都是别人看不到的智慧。
楊晚沒有想到安意濃會給自己帶來這樣的消息,但是對她來說是好消息,至于安意濃的安危,其實就和楊晚說的一樣。
如果安意濃真的落到了那一步,她會親自送安意濃上路,不會讓安意濃多吃苦頭,但是她心裏同樣也是在想,自己和安意濃,還不知道誰先走一步呢。
張小蘭回來的時候,安意濃已經是恢複正常了,因爲這件事情他昨天已經知道了,所以他已經調節好了,今天隻不過是做給楊晚看的。
三人吃過飯,聊了會天,大家就休息了。
張小蘭也是很好奇安意濃爲什麽将東西拿回來了,安意濃隻能告訴張小蘭,自己升職了,有了新的東西,這些舊的就拿回來了。
因爲他擔心張小蘭擔心自己,自己在大樓工作,張小蘭就已經是老大不願意了。
如果自己現在去了76号,張小蘭心裏還指不定怎麽想,爲了不讓張小蘭擔心,安意濃覺得還是不告訴她了。
楊晚也覺得沒有必要告訴張小蘭,張小蘭是局外人,就繼續讓她做自己的局外人就好了。
但是張小蘭還是不願意,因爲在張小蘭心裏,你漢奸做的越大,就越容易被人殺死。
現在安意濃升職了,那不是變成了比以前大一點的漢奸,那不是就說明被殺的幾率,也大了一點嗎?
但是張小蘭知道,自己說了安意濃也不會聽,就和張啓年一樣,他們沒有一個人會聽自己的。
他們總是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管别人擔心不擔心,也不管别人是怎麽樣的擔驚受怕,他們都是自私自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