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隻是想要一個結果,想要爲自己的青春,和自己的執着,要一個說法。
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這真的是有一些出乎意料了。
張啓年是抗日分子,徐之明是特高課的人,那麽安意濃什麽身份。
雖然自己在安意濃的辦公室裏面,什麽都沒有找到,但是段紅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今天的死裏逃生,讓段紅心有餘悸,她不知道自己再爲了張啓年的死查下去,能找到什麽東西出來。
她沒有辦法去和安意濃對質,因爲她不相信安意濃,她同樣的也明白,現在的安意濃不相信他。
哪怕以前的安意濃是相信她的,但是這一次的事情之後,應該也不會相信了吧。
來到張啓年的墓碑前面,段紅還記得當時張啓年下葬的時候,還是一個下雨天。
大家都不是很在意,自己當時表現的也是不耐煩,可是心裏很難受。
雖然張啓年背叛了誓言和愛情,但是作爲一個畢竟愛過的男人就這樣死了,她心裏怎麽可能不難受。
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就跟着大家離開了,當她獨自一個人想要返回和張啓年說幾句話的時候。
她看到了跌坐在雨地裏,哭得一塌糊塗的安意濃,可能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自己認定了安意濃可以幫自己。
所以自己那個時候找了安意濃,可是安意濃拒絕了自己,段紅不知道爲什麽,還以爲安意濃是不在乎張啓年。
可是那個時候,這裏明明一個人都沒有,安意濃也不知道自己要回來,爲什麽要在張啓年墓碑前面哭成那個樣子。
難道是演戲給自己看,可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他,他既然哭成那樣子,爲什麽自己當時找他幫忙的時候,他卻一口拒絕了自己。
而且還勸告自己也不要去查,還說什麽他不想死,不想爲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去做什麽傻事。
當時自己覺得安意濃不是一個好人,當時的那些所作所爲都是假的,可是現在段紅反而是在心裏想。
如果安意濃知道張啓年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查下去會很危險,他當然就不會讓自己查了。
這是完全說的通的,這樣才能說通,爲什麽安意濃那一天在雨裏在張啓年的墓前,那個樣子。
當時的安意濃隻是一個半路出家的人,什麽經驗都沒有,張啓年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
所以他才在大家離開之後,在張啓年的墓前發洩一下,他根本就不知道段紅會悄悄回來。
他也沒有想到,就是自己情感宣洩,自己壓力爆發的那一下,剛好被段紅看到,也剛好就成了,段紅現在推斷的根據。
看着墓碑上張啓年的相片,段紅笑着說道:“你當時什麽也不肯告訴我,還不讓我在大樓裏面說你和我的關系,你是在保護我嗎?”
段紅現在不得不這樣想,一切好像有了一些頭緒,但是又好像毫無頭緒,段紅看着張啓年生前的照片,一時間思緒飛舞了起來。
年少時的校園,還是很年輕的張啓年,最喜歡和自己說的就是國家大事,還說什麽革命的。
當時的自己雖然是上過學,受到過教育,但是并沒有多大的抱負。
隻是想要相夫教子而已,可是張啓年就消失了,無緣無故的。不過現在想想,當時是革命鬧的最兇的時候,很多人都去參加了革命。
段紅現在想來,張啓年很可能是去參加革命了,那麽多年以後,張啓年再一次出現在上海,是不是還是爲了革命工作。
段紅蹲在張啓年的墓碑前面,嘴裏小聲的說道:“老張啊老張,你告訴我,安意濃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可是張啓年怎麽可能告訴她,段紅心裏已經是默默的認定了張啓年是抗日分子,因爲她覺得年輕時候的張啓年,是一個愛國心理極強的一個人。
而且正義感很強,不可能做漢奸的,這是段紅的推理。
可是她願意相信自己的推理,所以她現在不知道安意濃的身份,她總覺得安意濃不簡單。
不是說張啓年對他多好,張啓年對那些女人才好呢,段紅也不會認爲那些女人是抗日分子啊。
之所以盯着安意濃不放,是因爲自己找他調查張啓年怎麽死的時候,他拒絕了自己。
如果隻是單純的拒絕到沒有什麽,可是安意濃還勸自己離開大樓,還說什麽張啓年已經死了,自己留下來也沒有什麽意義。
就在段紅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段紅看到張啓年的墓碑上面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好像是一個很抽象且模糊的字。
“安?”段紅皺着眉頭,是安字嗎?
因爲心裏一直想着安意濃,所以看到這個安字的時候,段紅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安意濃。
可是她不知道這個安字代表的是什麽意思,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段紅還是撿了一塊石頭,将安字給抹掉了。
這個安字是安意濃在那個時候留給老家來的人的,最後引來了楊晚,好吧雖然楊晚可能不是老家的人。
現在這個安字被段紅看到了,但是段紅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她之所以将安字抹掉,也是下意識的。
因爲她覺得張啓年的身份不一般,那麽就要處處小心,可是弄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她還不知道這個字是什麽意思啊。
在張啓年的墓前,段紅和張啓年說了很多,談了很多,她好像已經是放下了,執念也已經打開了。
“聽說你有一個女兒,放心吧,如果找到她我會替你照顧她。”段紅站起來說道,腳都有些發麻了。
就在段紅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回頭說道:“至于安意濃,我沒有辦法證明他的身份,可能他也不會告訴我,如果他真的是漢奸,我去問他反而可能我自己會有危險,所以我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但是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說完這些,段紅就走了,她心裏雖然覺得安意濃身份可能不簡單。但是她不能去問,如果去問了,安意濃卻是一個真的漢奸。
那麽安意濃随便在日本人那裏說一句話,自己就自身難保了,所以段紅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她要隐瞞下來,然後等待機會,她覺得隻要自己有足夠的耐心,自己是可以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安意濃真的不知道段紅已經知道了這些,而且是在知道了一些有的沒的線索裏面,加上自己主觀的一些想法,還有推理得出來的一些結論,就覺得自己知道答案了。
很草率,很不可取,但是不得不說,她真的猜對了不少。
安意濃不知道這些,完全不知道,他現在擔心的不是段紅。
因爲段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面什麽都沒有找到,他擔心的是大樓裏面的另外一個人,那個比自己更加自信,更加自負的一個人。
他就在大樓裏面,自己要想辦法找到他,這樣自己就可以占據主動。
不管是在大樓裏面的較量中,還是和楊晚他們的較量中,自己都會比較有把握。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想要在這樣一個大樓裏面,找到一個人,是不簡單的。
安意濃現在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那個人下次行動的時候,自己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迹。
下一次的行動是什麽時候,安意濃還真的是不知道,所以隻能等。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不能着急,誰先着急,誰就先露出馬腳。
自己唯一比那個人多的優勢,就是自己知道他,他不知道自己,自己如果不充分利用這一點,反而是太着急将自己暴露了,那麽就一點優勢都沒有了。
安意濃現在最最擔心的就是楊晚給自己新的任務,如果自己不去完成,自己一旦在楊晚他們這裏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他們滅口或者是犧牲自己怎麽辦?
這是安意濃需要擔心的,可是如果自己去完成他們給自己的任務,那麽自己不是就告訴大樓裏面的那個人,大樓裏面還有一個自己這樣的存在。
所以安意濃現在唯一能祈禱的就是,楊晚和老邢他們真的不要給自己任務了,如果真的給了,自己就算是拖着也要拖下去,不能去完成任務。
就在安意濃打定主意,不再執行任務的時候,卻有一個任務悄然而至。
事情就是這樣的奇怪,你想什麽不來什麽,你不想什麽,就偏偏來什麽。
以前一個任務和一個任務之間,還是有很長時間間隔的,但是這一次是真的沒有什麽間隔。
安意濃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自己剛剛才想好自己要做什麽,你這不是打亂我的節奏嗎?
可是楊晚那裏知道安意濃心裏想的是什麽,上面當然會給安意濃任務了,因爲安意濃太好用了。
兩次任務完成的都很好,而且效率很高,這樣的人他們不用,他們才是傻子好不好。
一天的任務太多了,隻不過都是分散給了不同的人,可是安意濃現在是能者多勞啊,你有能力,他們當然會讓你多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