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方面就是安意濃手裏有許慧佳的槍,段紅不喜歡這樣,所以她才願意給安意濃換一把槍。如果安意濃手裏沒有槍的話,他去找段紅要,她可能是不會給的。
至于爲什麽安意濃多此一舉的要将槍換了,其實還是爲了防着許慧佳,你想要借刀殺人,我不能讓你如意。
果然在安意濃請假出了大樓的時候,段紅已經是有意無意的将換槍的事情說了出來,許慧佳聽到了,臉色果然變臭了很多。
出了大樓安意濃就直奔碼頭去了,老家來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他心裏不清楚啊。
張啓年從來不會說延安,他一直說的是老家,他說這樣有助于安全。
現在安意濃就要去碼頭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接到自己老家的人,雖然互相不認識。
上海的碼頭是很熱鬧的,人流量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這裏的物流。
碼頭是上海很多幫派的必争之地,這裏基本上都是幫派的勢力,不過很多幫派已經是親日了。
這年頭他們想要發展下去隻能這樣了,但是其中有一些是沒有選擇親日的,可是也不反抗,算是做了自己能做的最後一點東西吧。
來到碼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安意濃有點無從下手。老家的人就算從自己面前走過去,自己恐怕都認不出來吧,在這裏等着能有結果嗎?
漫無目的的找了很長時間,事實和安意濃想的一樣,果然是一無所獲。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找到老家的人,因爲他如今是孤軍奮戰,沒有人給他任務,他不知道自己做什麽,可是他心裏告訴自己,自己不能真的在大樓裏面爲日本人做事啊。
所以他絞盡腦汁想要找到老家來的人,他知道上海絕對還有他們的人,可是他們地下工作者,一般的聯系都不會交叉的。
就算是張啓年都不知道上海還有那些是他們自己人,那些人就更加的不知道張啓年了,所以安意濃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這個老家來的人身上。
這個人是知道張啓年的,那麽他很可能知道自己,思來想去,安意濃想到一個辦法。
這個人既然知道張啓年,那麽必然也知道張啓年的身份,那麽他到了上海之後,肯定會知道張啓年已經死了。
如果他知道張啓年已經死了,他應該會去張啓年的墓地上看一看,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
想明白這一點,安意濃從碼頭離開,坐上有軌電車,向着墓園去了。
他一定要在墓園那裏留下線索,讓老家來的人可以找到自己,冷冷清清的墓園,沒有幾個人。
安意濃站在張啓年的墓前思索,自己要怎麽留下線索,他一方面想要留下線索,另一方面他不想讓這個線索被其他人看到。
張啓年的墓碑上,有一行小字是介紹了他的生平,安意濃撿起一塊石頭,心裏說了一句對不住了。
那一行小字裏面有一個安字,安意濃在上面劃了一下,很輕微的一下,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可是他隻能做到這麽多了,再多的他不敢,他希望老家來的人不是傻子,能發現他的暗号。
回家,安意濃默默的離開墓園,可是就在安意濃用鑰匙打開門,準備進去的時候。
他感覺背後傳來一股巨力,将自己推了進去,然後自己的嘴就被堵住了,緊接着脖子上就傳來了冰冷的感覺。
安意濃放棄了掙紮,眼前是一個女人,因爲是長頭發,可是看不清臉,因爲蒙面。但是看得見眼睛,感覺年紀不大,二十出頭,一瞬間這就是安意濃的觀察。
這是什麽人,是來殺自己的嗎,是日本特高課的,還是汪僞76号情報處的。
可是你讓安意濃坐以待斃,他是不願意的,手已經是悄悄的向着自己腰間的槍摸去。
“别動。”女人好像看出來了安意濃的意思,開口說道,聲音清脆,可是聽在安意濃耳朵裏,猶如催命符。
“有話好說。”安意濃隻能笑着說道,現在他已經淡定的很多了,如果是半年前有人這樣挾持自己,可能自己都吓得說不出話來了。
前面的女人,帶着安意濃向着屋子裏面走去,腰間的槍已經是被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你去了墓園了?”女人開口問道。
安意濃心頭有些不安,這個女人莫不是從墓園一路跟自己回來的,自己居然都沒有發現,不是自己不小心,是這個女人跟蹤人的本事太厲害。
她爲什麽等在墓園,難道是害死張啓年的人故意安排的,就是爲了等看誰會出現。
可是自己是大樓裏面的人,自己出現不是很正常,他們不應該這麽着急動手啊。
“說話。”可能是安意濃思考的時間太長,讓這個女人有些不耐煩了。
安意濃點點頭說道:“對,我去拜祭了一下友人。”
“那個人是你什麽人?”
“同事。”
“有沒有别的關系。”
“沒有。”
安意濃一口咬定,他現在不能承認自己和張啓年有任何關系,因爲很可能送命。
安意濃的一句沒有,讓這個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就在這一瞬間,安意濃做出了反抗。
因爲他不想死,電光火石之間,安意濃抓住女人的手腕,将匕首遠離自己。
女人沒有想到安意濃居然突起反抗,但是她很淡定,反手就想要将安意濃制服。
可是安意濃已經找到機會拉開距離,朝着桌子上的手槍跑去,隻要拿到手槍,自己就安全了。
手槍近在眼前,安意濃握住手槍,打開保險一個華麗的轉身,他覺得自己逆襲成功。
可是就在安意濃轉身之後,他看到了黑洞洞的槍口,女人的手裏也多了一把手槍。
不過現在安意濃有一戰的資本了,起碼兩人都是拿槍指着對方,他不至于太被動。
“我覺得我們應該談一談。”安意濃笑着說道。
“和你有什麽好談的。”女人不屑。
“是你跟着我回家的,所以要談什麽你比我清楚,不然今天大不了兩敗俱傷。”現在不能慫,安意濃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恐懼,隻是心裏已經緊張到不行。
女人這一刻不得不正視一下安意濃,她以爲安意濃很好對付,所以剛才心裏走神了一下。
沒有想到就是這麽一下,安意濃居然可以果斷的所擇反抗,而且還成功了,不得不說這個人還是有點本事的,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安意濃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麽身份,如果是想要抓張啓年的同黨,那麽可能是汪僞76号的人,他還真的不敢殺。
“我覺得你可能找錯人了,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們就當沒有見過。”殺76号的人,是要惹禍上身的,所以安意濃覺得還是息事甯人的好。
她懷疑自己和張啓年有關系,自己剛才又沒有承認,她隻是懷疑。
如果自己殺了她,誰知道還有沒有人知道她來找自己這件事情,到時候自己就算和張啓年沒有關系,都變成有關系了。
誰知道這個女人這個時候反而是放下了槍,坐在凳子上,将自己蒙面的黑布拿了下來。
精緻的鼻子,精緻的小嘴,活脫脫一個小美人。
安意濃迷茫了,這是什麽情況,來硬的不行,準備美人色誘了。
“你什麽意思?”安意濃問道。
“放下槍吧,你不是在找我嗎?”女人笑着說道。
“我找你?”安意濃不明白。
“我老家來的。”女人的一句話,讓安意濃心裏千回百轉,不過下一刻安意濃立馬說道:“你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不是假不明白,是真不明白,這個女人是故意套自己的話,還是她真的是老家來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在墓碑上留下的東西我看到了,我三天前就到上海了,可是在約定的地點沒有等到張啓年。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死了,就去墓園那裏想要看看,我聽張啓年提到過他手底下還有一個人,但是我們這一行你也明白,所以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女人和安意濃解釋。
但是看到安意濃還是不相信的眼光,女人說道:“我得知張啓年死了之後,第一時間就想要找到你,不過我隻能在墓園那裏等着,因爲我不知道你的任何消息。”
“還好我今天等到了,我看到了你留下來的東西,就一路跟着你回來了,至于剛才那樣對你,隻是想要試試你。”女人的演講結束了,安意濃心裏已經是有些相信了,因爲如果不是她,她不可能知道的這麽清楚。
将槍放下,安意濃也坐在凳子上說道:“張啓年死的蹊跷,不過我找不到線索。”
“他死之前,有沒有告訴過你其他的事情?”女人問道。
張啓年的女兒算嗎?這是張啓年死之前唯一告訴自己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安意濃沒有将這件事情說出來。
因爲張小蘭和這件事情絲毫沒有關系,爲了保護張小蘭的安全,他覺得沒有必要說。
“沒有,他什麽都沒有告訴我。”安意濃說道,他還是在觀察眼前的這個女人,因爲他還沒有完全相信她。
他承認和張啓年的關系,也是進一步的試探,如果發現這個女人有問題,那麽今天必須要死一個人,不是她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