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上長老之下,便是掌教至尊,把持宗門神器,言出法随,擁有着無上威嚴。
而掌教之下,便是大長老,權力僅次于掌門,修爲更是達到了先天三品,如史拓、金銘和闵娴,算得上是宗門中的高層。
在大長老之下,便是真傳弟子,踏足先天境之後,自視極高,沒有轉任長老,依舊是弟子的身份,但卻有着争奪掌教至尊的資格。
天一閣的真傳弟子數量不多,但不僅年輕,而且個個具有深厚的潛力,第一真傳弟子便是李戰天。
如果說掌教至尊是皇帝,而李戰天則是太子,真傳弟子便是諸多皇子,而大長老便是朝廷重臣。
至于下面的普通長老,雖然實力不弱,也有很大的權利,但上升的潛力卻已不多,但也不排除一些隐忍之輩,悶頭修行,等待着一飛沖天的機會。
易羽的實力雖然足夠了,但若想成爲真傳弟子,還需要得到門派中高層的認可。
“白衣弟子,哼,史小玉,你未免太小看我了。”門派中的天驕争奪戰早已過去,想到與史小玉當日的約定,易羽哂然一笑,史拓大長老恐怕也該露面了,對于這位沒有謀面的師尊,他還是極爲期待的。
易羽沒有通過三才鎮回金霞島,跨海而行,對他已經不是什麽難事,即使沒有禦風靴,僅憑真氣,也足以在海面上踏浪而行。
數個時辰之後,在雲霧的籠罩下,金霞仙島已遙遙在望,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卻讓易羽感到了一股緊張的氣氛,霧海變換,護島大陣竟然開啓了大半。
“怎麽回事,莫非在這半年中發生了什麽大事,還是島上來了強敵!”
易羽暗暗吃驚,憑借着弟子令牌,倒是沒什麽阻礙的便通過了霧海,島上來往的弟子依然不少,但個個行色匆匆,氣氛也有些凝重。
金霞島上,雖然氣氛緊張,但一切如常,隻不過來來往往的内門弟子,卻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易羽并沒有顯露氣息,也沒有引起門派高層的注意,在山林間緩步行走,倒有一種雲淡風輕的感覺,原本還有些模模糊糊的金霞島,在自己的眼中已經展現出了大部分隐秘,甚至霞光深處的聖華天宮也隐約看到了輪廓。
很快,易羽便回到了通天谷。
不過,還沒等他踏入自己居住的承運殿,便有陣陣靡靡之音傳出,隐隐的還能聽到歡聲浪語,似乎男女歡好的聲音,而且,還不止一個女子。
“于濤應該沒那麽大膽,究竟什麽人占據了自己的宮殿,竟然大白天的就行此苟且之事。”易羽臉色雖然如常,但心中卻是暗暗起火。
轟!
一拳轟出,承運殿的大門立時四分五裂,原本空曠的大殿中,多了許多奢華之物,花香伴着酒氣,還有一股糜爛的氣息彌漫開來,黃金打造的桌子上,放滿了奇果和酒樽,于濤帶着一幹雜役下人恭敬的立于兩側,個個臉上帶着惶恐與緊張。
而在大殿正中,更是多了座軟榻,軟榻上側卧着一個年輕男子,容貌倒是俊秀,但眼神卻是陰邪,滿身酒氣,白色的長袍敞開,胸膛裸露,懷中抱着一個近乎赤裸的少女,正在上下其手,而在他腳邊,竟然還有四個半裸女子嘻笑連連,不時的捶背捏腿、斟酒嬌呼。
易羽眉頭微皺,自天機圖融入自己的識海以來,他的記憶力已是超群,雖然沒與此人打過交道,但卻認出了他的來曆,刹那間,心底便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而這男子卻不認識易羽,見殿門被破,頓時滿臉怒容:“哪裏來的混小子,敢打攪本大爺的好事,找死不成……”
“李豐?”易羽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
“知道爺爺的名子,還敢來挑釁,活的不耐煩了嗎……”
李豐眼神一擡,不僅沒有看出易羽的實力,甚至将他當成了閑雜人等,但忽然間,他的聲音嘎然而止。
也不見易羽有何動作,李豐的脖間已緩緩出現一道血線,一股冷風吹過,頭顱已滾落下來,但卻沒有鮮血噴湧的場面。
一招斷生機,連血液都已被凍結,刹那間,承運殿中的溫度已到了冰點以下,不僅侍奉在李豐身邊的幾個女子顫抖的瞪着眼睛,連所有雜役弟子都被驚的呆住了。
大殿之中,寂靜無聲,人人都驚恐的看着易羽,連動都不敢動。
“主人,您,您沒有死……”片刻之後,于濤才急忙跑上前去。
“怎麽回事,什麽雜七雜八的人,也敢在這裏胡鬧。”易羽面色陰沉,冷冷的看着四周:“全都滾出去,将這裏的東西,也全都扔出去。”
被易羽的目光掃過,所有人都雙腿打顫,那幾個女子甚至連衣服都來不急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其他的雜役雖然仍是心驚膽戰,卻立時七手八腳的收拾起來。
不過是一些在夾縫中求生的小人物,沒有地位,也無人關心他們的死活,易羽自然也無意難爲他們。
“主人,您闖大禍了,這李豐的父親乃是一位真傳弟子。”待整個大殿清靜之後,于濤才大着膽子上前,顫抖着說道。
聽了于濤的解釋,易羽這才知道,數月之前,大批内門弟子死亡失蹤,他的名子也在失蹤的名單上,時隔不久之後,宗門便将承運殿重新分配給新的内門弟子,很不幸,這李豐成爲了承運殿的新主人,于濤也是極盡溜須之能,才獲得了李豐的信任,卻沒想到上一任主人突然回歸,立時就将李豐殺掉。
而這李豐,并不是沒有背景之人……
“此事你無需理會,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行。”易羽淡淡的說道,手掌一拍,一股火元氣噴出,刹那間便将李豐的屍體燒成飛灰。
李豐根本算不得什麽,若不是今日見到,他也根本不願理會此人,當日易羽初到三才鎮時,李豐不過是曲炎身後的小跟班之一,而且僅僅是一個紫衣弟子,如今的實力雖然也還算不錯,達到了内勁八層,但心性不佳,又貪杯好色,若是在平時,根本不可能成爲白衣弟子。
隻不過,在上古小世界的戰鬥中,不僅散修死了不少人,天一閣和大師堂都折損了不少弟子,尤其是天一閣,連七大天驕都損失了兩人,紫衣弟子和白衣弟子死的更多。
易羽倒是聽霍青提起過,這李豐的父親,乃是一位老牌的真傳弟子,實力渾厚不說,而且還是金銘大長老所看中的人。
靠着父親的威勢,讓李豐勉強穿上了一身白袍,隻是被倒黴的住進了承運殿,白日喧淫,惹怒了易羽,隻能算他氣運不佳。
若僅僅如此,易羽倒也不會殺他,而是從此人身上,易羽看到了一個契機。
畢竟易羽拜入天一閣的時間不長,還沒有什麽歸屬感,既然有這樣一個立威的機會,也可以看一看門派高層對自己的态度,反正李豐平日裏壞事也做的不少,殺了也就殺了。
以他的實力,除了大長老,一般的禅定境高手,對他來說,已算不了什麽,宗門之中,真傳弟子若是想殺掉一兩個内門弟子,根本不會有人過問。
“是。”于濤暗地裏打了個哆嗦,高層間的鬥法,就算是波及到了他們身上,也隻能自認倒黴。
“好了,先說說這半年裏,門派中都發生了什麽事?”易羽忽然微微一笑,化解了承運殿中的肅殺之氣。
“這半年裏,最大的事情當屬太白真人失蹤……”于濤強笑道,事無巨細的說起了他所知道的情況。
不知道是被困住了,還是随着上古小世界的湮滅而身死道消了,太白真人竟然沒有返回金霞島,據傳,同時失蹤的還有穆九幽、古開來,和巫少白。
四大鬼神境強者,沒有一個返回西荒大陸,至于始魔古書的去向,也成了一個迷。
經此一戰,魔門損失巨大,而道門中吃虧最大的便是天一閣,連帶着趙國的實力也是大損。
天一閣與趙國朝廷,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僅僅是金霞島,整個趙國都是如臨大敵,
當然,天一閣和趙國皇室不會隻有一位鬼神境強者坐鎮,但一下子損失了兩位鬼神境強者,難保其他三個國家和門派不會産生觊觎之意,難怪易羽感到門派中的氣氛有些緊張。
不過,有壓力,也有動力,雖然損失巨大,但傑出的弟子,也是層出不窮,五十六名白衣弟子和三百九十二名紫衣弟子在短時間内便已重新補齊,雖然也有些濫竽充數之輩,但整體實力卻沒有下降多少,而且通過了上古小世界試練的弟子,更是實力大進。
而原本應該在兩個月前舉行的天驕争奪戰,更是已經取消了。
實際上,七大天驕的說法,已是名存實亡,除了死在上古小世界的兩大天驕,餘下的幾人竟然在短時間内相繼踏入了先天境,成爲了真傳弟子,如此一來,門派高層也無意再選出新的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