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殃帝也很好的配合着張道陵,将張道陵布置下的任務全部完成,例如建立影子聯盟這樣龐大的勢力,便是殃帝給張道陵最滿意的答卷之一。
結果……沒想到居然會是這般模樣,殃帝的背叛,差點讓他身死,但他們滅殺的不過是自己的元神一部分,待自己元神死亡的那一刻,自己的神魂才會徹底從泰坦的識海中複活。
重新複生,實力遠遠超過原本元神的力量,他目光所視,雙眼死死盯着殃帝,冷聲質問道:“告訴我,他究竟能夠給你什麽,你居然會背叛我?”
“給我什麽?”殃帝咧嘴一笑,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目光卻是和楊昆相視一眼“一份自幼年就在一起打鬧的兄弟情義,算麽?”
“兄弟情義!”
張道陵簡直不能理解,爲什麽殃帝會和楊昆有什麽兄弟情義,他們難道早就認識了麽,就算有,那算什麽東西,自己給的還少麽?權利、金錢、美人什麽沒有。
張道陵眼睛通紅,目光死死盯着殃帝,冷聲道:“我給你一個機會,殺了楊昆,這件事我既往不咎,你還是無上殃帝,還能主宰影子聯盟。”
“哈哈哈,張道陵,枉你家族香火豐厚,代代流傳,子孫千萬,但你什麽都不動。”
殃帝眼中流露出諷刺,自幼他們就一起長大,從小時候開始,殃帝就和楊昆一起習武,兩人曾經是過命的交情。
當楊昆後來找到自己,告訴他恐怖微博的事情,并且想要讓殃帝幫他,殃帝當時沒說什麽,一句好字,便沒了下文。
從此後,恐怖微博多出一位殺人如麻,行事狠辣的楊昆,也多出了一位逆戰蒼穹,一路高歌猛進的殃帝。
兩人之後無論交集多少次,兩人誰也沒再叫過對方一句兄弟,但無論是楊昆,還是殃帝,心中都明白,那是自己的兄弟,抛頭顱,灑熱血,一句情義不言中。
“哼!廢物,你以爲我少了你就控制不了影子聯盟了麽?别忘了,你的位置,我能扶上去,就能把你拉下來。”
張道陵看到殃帝臉上不屑眼神和笑容,神色鐵青,冷聲道:“那你就跟着他一起去死吧。”
張道陵說着,手指一點,虛空中一抹寒光直襲殃帝心口,一道寒光破空而落,殃帝周身燃燒熾熱之光。
但在噤聲之章下,卻是分毫不動,甚至連一丁點力量都提不起來,因爲在這裏,萬法噤聲,唯有一人能開口,那就是張道陵,他就是道,他就是法,無人可敵。
“哧!”
滾燙熱血濺落在楊昆臉上,殃帝看着胸口巨大的窟窿,眼前一陣模糊,但還是向身旁楊昆道:“兄弟,先走一步。”
“等我,稍後就來。”
楊昆死死咬着牙關,眼睛通紅,向張道陵嘶吼道:“呸,世人奉你,怕你、忌憚你,但張道陵,我妹妹沒怕過你,我妹夫也沒怕過你,我兄弟也沒怕過你,包括我那侄兒,也不會怕你,你隻會虛張聲勢,不折不扣的懦夫。”
“哼,楊昆,那你算什麽!你妹妹被我殺了,你妹夫被我殺了,你兄弟也被我殺了,待會我就去殺了張鈞,你隻能跪在這裏等死!”
張道陵漫步走到楊昆面前,手掌輕輕放在楊昆肩頭,冷笑道:“你對我來說,真不算什麽。”
張道陵說完,目光看向後面,還在封印中的張鈞,眼中閃爍過一道厲芒,待看到張鈞此刻正在參悟枯榮,臉上多出一分嫉妒,這是他都難以參悟的大道。
就在張道陵上前準備先殺掉張鈞的時候,楊昆突然一聲長嘯:“動手!”
隻見楊昆周圍虛空動蕩,一道縫隙迅速擴大,将張道陵包裹進去,頓時眼前景象飛速變幻,強光閃爍,不等張道陵反應,眼前一抹刀芒已經劈斬下來。
“誰!”
刀光閃爍,張道陵一掌拍出,然而周圍天地卻是一片混沌,無法、無道、張道陵大半神通頓時被壓制下去,無法發揮。
神通無法施展,大道都被壓制,這裏是一處無法無道的空靈世界,正是楊昆的小世界。
倉促中,張道陵一掌拍開劍芒,但随之而來,便見一拳轟擊在張道陵身上,回頭一瞧,就看到焦騰化身巨龍,撲殺而上,同時鍾琦、雷不二兩人一左一右一同殺上來。
這處小世界,正是楊昆自己的世界,隻是和尋常小世界不同,他成爲關注者後,進行涅槃,雖然小世界還在,但完全變成了一片死域,沒有生氣,沒有規則,根本沒有什麽作用。
但這正是楊昆想要的,正是無法無道,才能夠讓張道陵難以施展絕世神通。
“一群蝼蟻,滾開!”
張道陵神色陰沉,雖然道力被壓制,但别忘了,這具肉身的主人,本來就是以肉身爲名的泰坦。
任憑三人攻擊,都難以撼動張道陵分毫,反而張道陵一拳,便讓雷不二重創,好在這時,一抹黑影出現,正是狐狸,伸手一抓,提起雷不二撤開。
這時焦騰俯沖而下,一拳砸砸張道陵眼眶,一陣電光火閃中,張道陵眼角被砸破一個口子。
但張道陵更兇悍,反手抓在焦騰手臂,磅礴巨力,一腳踹斷焦騰背後金翼,同時一臉三拳,拳拳到肉,讓焦騰身上龍鱗甲炸碎,被打的血肉模糊。
“就憑你們這些雕蟲小技,也想要攔我,給我滾開!”
張道陵戰的瘋狂,全然不顧自己傷勢,想要從這裏沖出去,但鍾琦四人同時聯手,不休不退的亡命拼殺,讓張道陵越發越急躁起來,他知道,這是楊昆在故意拖延時間,想要讓張鈞完成最後一步,将建木精華徹底吸收。
心急下,張道陵不顧一切,咬碎舌尖,喝道:“楊昆,你既然找死,我這就去送你上路!”
隻見張道陵說完,吐出一團血花,一抹朱紅在虛空凝成一柄紅色大劍,劍鋒一掃,恐怖巨力,頓時橫掃乾坤。
“不好!”
鍾琦驚呵一聲,手中黑魔王爆發出铮铮殺聲,一道恐怖黑芒破碎虛空,向着張道陵斬去。
“米粒之光,也配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隻見張道陵劍鋒一抹,一股宏偉劍氣,瞬間将鍾琦震飛出去,連手上黑魔王也發出聲聲悲鳴,在劍芒中轟然崩裂出一道裂痕,怕是即便修複,也難以恢複巅峰。
張道陵一劍逼退鍾琦等人後,沒有再繼續糾纏,反而随手一劍貫穿蒼穹,身影一閃從楊昆小世界内沖出去。
“撲哧!”
朱紅之光,斬碎虛空,隻見張道陵從楊昆小世界内沖出,一拳轟擊,便見眼前大道同贊,萬法彙聚,楊昆神色一變,身後小世界轟然碎裂,讓焦騰、鍾琦等四人從小世界内滾落出來。
“你們都要死!”
已經殺紅眼的張道陵,揮起手中劍鋒,對準鍾琦斬下,就在這時,周圍虛空猛然一頓。
一聲長嘯,便見珠光綻放,似是一縷光源,卻說不清是白、是黃、是紅、是藍,隻見光芒所照,天地重回自然,萬物重複色彩。
“吼!”
珠光華耀,所照之處,萬物逢春,連噤聲之章也一同消散,楊昆也在刹那恢複力量,橫身推開鍾琦,一拳轟擊在張道陵劍芒之上。
隻是劍芒太快,楊昆剛剛恢複力量還遠遠不及,身影一沉,胸口爆開一抹朱紅,血揮灑在半空中,整個人都被劈飛出去。
“哼!”
張道陵目光看向遠處張鈞,隻見張鈞全身溢出霞光,冷哼一聲,身影一閃便出現在張鈞面前,手中朱紅長劍,對準張鈞頭頂重斬下來。
劍芒無以倫比,連原本四王合力所下封印也難以阻擋,然而這時,隻見張鈞微微睜開雙眸,手指輕輕一撥,血紅劍芒轟然炸碎。
“不可能!”
看到自己所凝殺劍居然這樣就消散無影,張道陵頓時愣然,然而這時張鈞緩緩擡起頭,目光和張道陵對視一眼。
一眼對視,仿若千年輪回,一道身影重現在張道陵眼中,是一個中年男人,一個曾經和張道陵同争大世的男人,張角。
“這!怎麽會!你……難道是張角!”見到昔日宿敵,張道陵心神巨震。
張鈞搖搖頭道:“不,我并非張角,隻是張角的一縷執念依舊所在,所以你無法參悟天元仙冊,我既參悟,便是繼承他的道統,成爲張角傳人。”
張鈞說着,站起身,伸手一撥,虛空平定,原本已經粉碎的世界,逐漸開始愈合起來。
他站在那裏,卻像是一個凡人,無道、無法、無我、無他,更似是天地間唯一真神一般。
背後五行樹,花開花落,轉眼間便是枯榮輪回,原本龐大枝幹緩緩回縮,讓恐怖微博重新恢複平定。
“不是張角!我管你是不是張角,今天你也難逃一死!”
張道陵胸口起伏,一股戾氣爆發,他知道張鈞醒來,就代表着有與他相争的力量,他不甘心,本來是自己謀劃多少歲月的一場大計,卻成了張鈞的嫁衣,試問張道陵怎麽能接受這個的結果。
但現實遠遠比他所想的還要殘酷,隻見張鈞伸手一招,原本屬于楊昆的虛道鏡,和打神鞭卻是落在張鈞手中,兩件至寶發出嗡嗡共鳴,似乎張鈞才是他們原本的主人。
“你一開始就錯了,當年博主給你和張角一個機會,目的是讓你們兩人從中一人成爲博主,隻是你……想錯了。”
張鈞沉聲說道,似乎是要解開當年那場恩怨,但張道陵卻不肯在聽下去,雙手包圓,喝道:“輪不到你這個小輩來教訓我,噤聲之章!”
一股宏博偉力綻放,要讓天地再次失色,然而這時,張鈞僅僅隻是一點手指,背後虛道鏡生出,三面鏡子,同時照射在張道陵身上,每一面鏡子内都是張道陵不同的階段,似乎一照便是張道陵三生三世。
他步伐輕盈,踏步虛空,頓時萬法共鳴,天地間禅唱萬樂,所謂的噤聲之章也在此刻消失無蹤。
揚起手中打神鞭,輕輕一掃,一道珠光打在張道陵身上,隻是輕輕一打,張道陵頓時感覺全身一沉,似乎是自己什麽東西消失了一樣。
不等他回過神,張鈞再抽上去,轉眼八棍抽在張道陵身上,每抽打一棍,虛道鏡上,一尊張道陵的身影就消失無蹤。
待第九棍落下,張道陵原本兇芒的雙眼,逐漸變得迷離起來,似乎記不得自己是誰一樣,臉上神情茫然,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個孤寡老人。
“你錯了,錯的離譜,因爲你,我雙親不再,才有了恐怖微博這個錯誤,因爲你,不知道多少人一生哀怨。”張鈞聲聲冷呵,大步走到張道陵身前,一聲聲嚴苛質問,讓張道陵神情慘變,似乎腦中浮現出無數人死前的記憶。
“啊啊啊!”
這些凄慘記憶讓張道陵不禁慘叫起來,這時張鈞一隻手放在張道陵肩膀上,低聲道:“你已是暮年,也該煙消雲散。”
一句煙消雲散,張鈞從張道陵身旁走過,沒走兩步,張道陵身影在一縷清風中化作烏有。
“老大!”
焦騰等人神色一喜,立即撲上來,隻是這時張鈞翻手一推,一股柔力讓焦騰頓足腳步不能繼續上前。
張鈞向焦騰以及楊昆等人無奈一笑道:“走吧,離開恐怖微博,我要将恐怖微博關閉。”
“那你呢?”鍾琦上前問道。
張鈞聞言,搖頭道:“不知道,但恐怖微博其實早就不該存在,上代博主,也就是傳授張道陵和張角道統的那人,他本意就是要選定一個繼承者,來平衡諸多世界,但因爲張道陵當時選擇了錯誤的路線,導緻諸界一直混亂,才有了恐怖微博,現在,我繼承了張角的道統,就是唯一的繼承者,關閉恐怖微博,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或許我也能夠恢複正常,也或許……煙消雲散。”
“别啊,老大,你這樣走了,我們怎辦?”
雷不二頓時焦急起來,張鈞笑了笑道:“怎麽辦,回去帶孩子啊。”
張鈞說完,雷不二還想要再說什麽,眼前卻是景色一變,再一擡頭,卻發現自己居然呆呆的坐在客廳裏面,正是他熟悉的環境,是自己的家,這時候查利亞走出來,懷中抱着一個娃娃,看到雷不二後,驚喜道:“你回來了!”
“啊~我回來了?”
雷不二立即拿出手機,點開恐怖微博,卻發現搜索失敗,沒有相關用戶的消息,神情一愣,片刻後,他擡起頭向查利亞道:“嗯,我回來了。”
十年後。
大年三十夜裏,一聲聲轟隆鞭炮聲,是慶祝十年前出現大災變的歡喜聲。
神都洛陽一處偏僻的小巷裏面,一行人聚集在一棟小樓裏,是曾經張鈞所居住的那件房子。
“哈哈哈哈,不二,你家小子可真壯實。”焦騰抱着一個十歲的娃兒向雷不二笑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生的。”雷不二一臉驕傲的說道。
一旁狐狸道:“是啊,這小子以後一定是個好漢,比他爹強。”
“哼,再強老子也不會輸給着小子。”雷不二一臉不服氣的說道。
這時候廚房裏,三叔冒出頭道:“都熱鬧什麽呢,趕緊的,剛做好的菜都端出去,大年夜了,咱們好好喝一杯。”
“三叔,楊叔呢?”雷不二看看屋裏,沒見楊昆的身影,便追問道,正說這話呢,楊昆打樓上走下,擦去眼角淚水,笑道:“就你小子還年紀我啊,我這一把老骨頭,你還以爲我能上蹿下跳,飛上飛下麽?”
“哈哈哈哈!”
一衆人大笑一聲,誰都知道楊昆在樓上給殃帝上香,但沒人提及,這時焦騰突然推推一旁狐狸道:“那個……大姐頭呢?”
“這,聯系不上啊,自從回來後,就聯系不上她了。”狐狸長歎口氣,焦騰聞言,神情頓時黯然下來,無奈道:“算了,大姐頭那麽厲害,肯定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來來來,大家喝一杯,這一杯,我們敬曾經的霜狼小隊!”
“幹!”
衆人一飲而下,随即桌上開始熱鬧起來,房門外,一道倩影,站在小巷裏面,看着燈火下衆人齊聚的歡喜聲,臉上露出笑容,隻是她似乎不打算進去,怕是睹物傷情吧,總怕看到某些關于他的東西,就想到他。
“呼~”
長吐一口白氣,鍾琦轉過身就要走,就在這時,突然一隻手掌輕輕拍拍鍾琦肩頭,鍾琦一愣,卻沒有轉身,隻聽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還不進去麽,大家都等不及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回頭一眸,已經在睡夢中不知道多少次夢到的身影,讓鍾琦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
隻見張鈞微微一笑,道:“走吧,是時候給他們一個驚喜。”張鈞說着,伸出手拉住鍾琦的手掌,沿着這條狹窄的小巷,一直走到盡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