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琰熙不行,任何男人都不行,顧劍鋒的身影一閃,雪兒歎口氣,“算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幾天後的新年,原本幾代人的康家,現在可好,就她一個主人還在。
小叔叔是那種一紮進實驗室就出不來的人。
康峻豪也不知受了啥刺激,突然變得邀約不斷,這幾年他拒絕了那麽多的名門淑媛,不知怎麽,突然就變得來者不拒了。
康家的人,果然沒一個正常的。
既然沒一個正常的,當然也包括她了。
除夕夜是個大團圓的日子,滿大街都看不見幾輛車,這裏面就有雪兒的兩輛車。
跟在康小姐後面的幾個保镖都納悶的互相猜測,“你們說康小姐這是要去哪啊?”
饒了半個城,答案終于有了,湖邊?
周冬冬見康小姐讓自己停車的地方,吓了一跳,心想,他們小姐不會因爲太孤單想不開,跳下去吧?
雖然她和後面的那幾個都會遊泳,可這大冷的天,康小姐若真跳下去,也不是鬧着玩的。
坐在冰涼的石凳上,望着結了冰的湖水,雪兒懊惱的發現,她就像被開啓了記憶似的,這些天想的,包括現在正在想的,都是和顧劍鋒過去的點點滴滴。
那時的他總是喜歡笑眯眯的看着她,然後她隻要随手一指,他就能猜到她想要什麽,也會義不容辭的飛身躍起,取她想要的一切,哪怕她要的那個東西在天邊。
當依賴成習慣,他卻突然離開了。
實際顧劍鋒剛離開的幾年,她一直沒放棄打聽他的消息,可不知爲啥,他的消息就好像被人刻意封鎖了一樣,無論她在國内,還是去美國,都查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後來雪兒就有些明白了,或許顧劍鋒的離開,就是因爲想躲開她。
媽媽說的對,能任由她無理取鬧的,除了她親爹,就是她未來的老公。
這兩者顧劍鋒既然都不是,人家憑什麽要每天哄着她,遷就她。
她坐在這吹涼風,想必顧劍鋒正笑眯眯的對着别的女人吃着團圓飯。
人生就是這樣的不公平,她十二年都不曾忘記過他,仍舊把他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可他呢,該求學求學,該娶妻娶妻。
還心髒病的權威,也不看看自己長心了嗎?
答應了媽媽零點的時候,全家不管在哪,都要視頻一起守歲的。
雪兒無精打采的站起身,突然一陣頭暈,還伴随着要打噴嚏的意思,不會吧?她隻不過吹了兩個小時的涼風,就感冒了?
要奔三的人了,老了,已經弱不禁風了。
好在零點前,不知在哪,和誰吃了團圓飯的康謹和康峻豪都回來了。
小叔叔和蔣夢熙分開後,貌似也瘦了不少。
好端端的,也沒人真心反對他們,真不理解這兩個人怎麽說分就分了。
估計又是月老爺爺醒酒後,發現自己的紅繩抛錯了,又收了回去。
她現在想事情,看事情,都笨的不行。
智商一百五的人,真不該學什麽心理學,她老爹就說她自從學了四年的心理學,就把他遺傳給她的那點優良基因給學沒了。
反正康家也不指望她賺錢,她爹的願望,就是把她當小孩兒養一輩子,那上大學自然要選自己喜歡的專業了。
心理學,是她唯一的愛好,隻是兩虎相争,總是會有一傷的。她現在傷的就是智商,她已經不是那個人見人誇的聰明娃了,不然她怎麽想了這麽多年,也沒能想明白顧劍鋒當初爲啥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離開了。
後半夜,喉嚨疼的要命,雪兒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發高燒了。
小孩子都怕吃藥,可她偏不,小時候她看見藥,也不管什麽藥,都喜歡往嘴裏放。
這件事被媽媽發現後,從此家裏與藥物有關的東西,都放置在她發現不到的地方。
發高燒她還能忍一忍,可這喉嚨疼,雪兒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按響了管家的呼叫鈴,“宋姨,有消炎藥,退燒藥嗎?”
“雪兒小姐您發燒了?您稍等一會,我馬上就上來。”宋管家快速穿好了衣服,趕緊找出一粒羅紅黴素,又找了一粒退燒藥。
宋管家來到雪兒的房間,見她又昏睡過去了,忙探手一摸,吓了一跳,康小姐怎麽都燒成這樣了。
夫人不在家,小姐病成這樣她竟然都不知。
宋管家也不敢給雪兒亂吃藥了,趕緊撥通了朱俊的電話,“朱醫生,可不好了,我們小姐發高燒了,而且還很嚴重呢。”
聽出宋管家語氣很慌亂,朱俊趕緊安慰,“不要急,我人現在國外,這樣,我馬上讓顧劍鋒過去看看。”
她在康家已經二十年了,顧劍鋒她自然認識,“好好好,那麻煩朱醫生一定讓顧醫生快一些過來。”
擔心雪兒燒壞了,宋管家不敢給她吃藥,隻能想一些老辦法,用酒精擦拭額頭,手心腳心,前心後心。
夜裏本來車輛就少,再加上除夕夜,一路暢通無阻,顧劍鋒幾乎就是飛過來的。
顧劍鋒一進雪兒的卧室,就聞到一股很強烈的酒精味道。
見顧劍鋒皺眉,宋管家擔心的問:“我給小姐用酒精擦了擦,我這樣,是不是做錯了?”
看着雪兒紅紅的額頭,掀開被子,又見她身上也紅紅的,“你沒錯,但她皮膚太嫩,承受不住酒精的刺激。”
啊?經顧劍鋒的提醒,宋管家才看見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
“對不起顧醫生,您給小姐看病吧,我先出去了。”她不是出去歇着了,而是對着牆,面壁思過去了。
顧劍鋒想先給雪兒試一下體溫,于是掀開被子,又把雪兒已經解開扣子的睡衣扒開,把體溫計放在她的腋下。
可能感受到了他不是宋管家,雪兒突然睜開眼,不過很快就又閉上了。
他雖然是個醫生,裸~體患者經常見,可面對雪兒肌膚如雪的小身子,他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特别她剛剛一睜眼,吓得他冷汗都冒出來了。還好她把眼睛又閉上了。
她好似看見顧劍鋒了,她是不是高燒燒糊塗了?要不然就是在做夢?
雪兒再次睜開眼睛,不由得眼睛越瞪越大,那個拿着體溫計在看的人,不是顧劍鋒還會是誰。
四十度了,顧劍鋒放下體溫計趕緊去取自己帶來的藥。
見顧劍鋒站起身,雪兒還以爲他要走,“顧劍鋒,你别離開我。”
顧劍鋒一愣,轉頭看向雪兒,“你醒了,我沒要走,我在給你配藥。”
她現在已經毫無羞恥之心了,她就是覺得他剛剛就是想走,後見自己醒了,才又回來的。
雪兒接過顧劍鋒遞過來的藥,猶豫了一下,“我剛剛好似已經吃過藥了,是宋管家喂我吃的。”
小雪兒一定是燒糊塗了。
顧劍鋒忍着笑,把藥又拿過來,一顆一顆的塞進雪兒的嘴裏,“宋管家看你燒的嚴重,沒敢擅自給你吃藥,乖,你不是最喜歡吃藥嗎。”
她是喜歡吃藥,而且還特别喜歡這一刻,他喂她吃藥。
雪兒燒的紅通通的小臉燦爛的一笑,趕緊一仰頭,把藥都順了下去。
聽雪兒的聲音都沙啞了,顧劍鋒扶她躺下後,拉過被子嚴嚴實實的給她蓋上,這才拉過椅子,坐在她床邊,認真的問,“是不是晚上睡覺沒蓋好被子,我看你好似是着涼了。”
他竟然還記得她喜歡踹被子。
當年除了爸媽,就他半夜經常進她房間給她蓋被子。
不過後來被媽媽撞見,還遭到了批評,他就再也不進她房間了。
那年她多大?十二歲吧?他是她十歲的時候來康家的,也就是說,他已經偷摸給她蓋了兩年的被子才被媽媽發現。
見雪兒也不說話,就是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顧劍鋒又不自在起來。
“你剛服了藥,一會燒就能退下去,如果不想說話,就閉上眼睛睡覺。”
“那你會走嗎?”她睡着了,他是不是就又要走了,雪兒不放心的問。
“嗯?”顧劍鋒一時沒明白雪兒的意思。
“如果我睡着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原來她是擔心他走。
心裏一熱,顧劍鋒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着雪兒熱熱的小臉,“我等你完全退燒了在走。”
早知他是這樣想的,那她就不吃藥了,她不要退燒,不要好病,這樣他就不會離開她了。
也不知他給自己吃的什麽藥,不一會,雪兒就開始出汗了,而且很快,就全身都是汗了。
顧劍鋒拿來毛巾遞給她,“要不要我叫宋管家進來幫你擦。”
“不要,”雪兒嘟起嘴,突然說了一句自己都吓了一跳的話,“我要你幫我擦。”既然說都說了,也沒辦法收回了,雪兒拿着毛巾就在那堅持着。
顧劍鋒遲疑了半天,才接過毛巾,不過想了想,又放下了。
“你出的汗太多了,我還是抱你去洗洗吧。”
就是就是,這才像個給人當舅舅的樣子。
顧劍鋒把雪兒抱進洗浴間,幫她放好了水,轉身就想出去。
“小舅舅,你忘了,我自己洗澡會淹死的。”
這件事兒她還好意思說,顧劍鋒忍着笑,回道,“就因爲這樣,你爹才給你特制的浴缸,放心,我在門口等你,洗好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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