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時康博才明白,過年送紅包,收紅包,實際也都是個禮貌。
“你那會發的紅包大多都被外人拿走了,咱們家哪有那麽多親戚。”顧昌林笑道。
怪不得他看那些人都像是刻意來搶紅包的,要不是看那些人太不懂禮貌,不然他也不會發火。
她當然知道那些人不是她們家親戚,“過年嗎,圖的就是個樂呵,不管咋地,你發紅包樂呵了吧?”
被顧小夏這樣一問,康博點了點頭,“也對,我現在想想,過年發紅包,看大家搶紅包,的确是個樂呵的事,這樣,以後咱們每年都回來發紅包。”
“你那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别在浪費了。”還是丈母娘心疼女婿,王梅趕緊阻止。
所有的親戚家轉完,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農村還有一個習慣讓康博實在難以接受,那就是早睡。
才八點多鍾,嶽父嶽母就張羅着要睡覺了。
兄弟們都去了小姑姑家,程虎和杜小兵仍舊堅持自己的職責,不能離康博太遠。
實際一個村都沒多大,而且小姑姑家離他們家又很近,隻是這兩個人多年養成的習慣,隻要有康博在的地方,他們絕對不能離開一百米以上。
既然小姑姑家離這裏已經超過一百米了,顧小夏忍着笑,“那你們哥幾個就睡西屋吧,我和雪兒跟爸媽睡。”
一看康總那副不情願的表情,程虎趕緊表明他們哥倆的态度,“我和小兵已經商量好了,我們就睡在車裏。”
“零下二十幾度的溫度,你們是想我們明早有冰棍可吃嗎,特殊情況,别講究太多了,你們倆和兩位老人睡在東屋,我們一家三口睡西屋。”這番話說完,康博也暗自決定,明年開春他們公司第一項工程,就是在這裏建一棟大别墅。
住宿問題總算是安排好了。
見雪兒也玩困了,顧小夏讓康博抱着女兒,他們一家三口回到了西屋。
他們剛過來不久,東屋的燈就關了。
顧小夏無奈的笑了笑,“多年養成的習慣了,早睡早起,明早你聽着吧,一定天不亮,我爸媽就起床了。”
“苦了我這倆兄弟,他們哪習慣零點前睡覺啊,明天還是讓他們去小姑姑家吧,好歹大家在一起打打撲克,也能有點樂趣。”
她白天還好意思和康博生氣,要不是她,人家康總裁哪能受這份罪啊。
想到這顧小夏趕緊給康博道歉,“對不起了老公,都是因爲我,害你和兄弟們受苦了。”
“苦什麽苦啊,”康博說着還拍拍熱炕,“要是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火炕是這樣的。”
康博現在越來越招人愛了,最初她還打算讓雪兒睡中間呢,可現在她又改主意了,“老公,你幫我把雪兒抱過來。”
“怎麽了,不讓女兒睡中間了?”康博把雪兒抱到顧小夏指定的位置,故意問道。
“炕太熱了,我擔心雪兒怕熱。”顧小夏臉紅紅的解釋。
擔心女兒怕熱,她就不怕熱了,還緊貼着鑽進了他的被窩。
“鬼丫頭,我就知道你沒想好事。”
“人家是想犒勞一下你嗎,今天你爲我做了那麽多,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你了。”
“和你對我的付出比起來,我做的還遠遠不夠。”
“我付出什麽了?”她咋不覺得自己付出過啥。
康博摸了摸顧小夏的肚子,又指了指睡的呼呼的女兒,“看見自己的付出了吧,鐵證在這,我想不承認都不行。”
這哪是她的付出嗎。
顧小夏羞答答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提醒道:“我若想一直付出下去,那還不得你幫忙才行。”
啪的一聲,燈滅了,康博摟過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感歎道,“我原本沒想這樣,可這麽早就關燈,不幹點這事,還真不知道該幹點啥。”
還真應正了顧小夏那句話,第二天早晨,被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了,康博仔細一聽,原來是嶽父嶽母已經起來做早飯了。
天還真沒亮,他嶽父嶽母怎麽起的這麽早。
康博看了一下腕上的夜光表,才五點剛過。
見顧小夏和雪兒睡的正香,康博輕輕的坐起來,摸黑穿好了衣服,悄悄下地推門走了出去。
“爸媽,早上好。”
一看康博起來了,王梅趕緊問,“是不是我們把你給吵醒的?”
“不是,”康博趕緊搖頭否認,“不然我也快起了,我不太習慣晚起。”
“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不然你以爲康博那些錢咋賺來的。”顧昌林現在是越看康博,越滿意。
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康博暗自吐舌,趕緊繼續表現,“爸媽,需要我幫忙幹點啥嗎?”
“不用不用,你看你那衣服,别把你衣服弄髒了。”
“那我出去跑步了,我習慣早起後跑幾圈。”
“好習慣,去跑吧。”顧家老兩口滿眼含笑的目送着康博出去,直到看不見人影,才把視線收回來。
聽見康博起來了,程虎和杜小兵也都爬了起來。
三個人圍着村子跑了半天,太陽才慢慢的從東邊露出點紅燦燦的光。
一個多小時都過去了,見康總大汗淋漓的,擔心他感冒,程虎忙催道,“差不多了康總,咱們還是回去吧。”
沒想到農村的空氣這麽好,康博答應一聲,領着兩個手下往顧小夏家跑去。
老遠,就見顧小夏家門前,有個人影在那鬼鬼祟祟的來回徘徊。
三個人幾乎同時發現,這個穿着黑色大棉襖的陌生人。
程虎皺皺眉,“康總,這個人,好似不太像是那夥人?”
“不是不像,是根本就不是,你看他那個穿着,走路的姿勢,一看就是當地的農民。”
雖然不是,但也給康博提了個醒,剛剛他們三個都離開了,這絕對是個緻命的錯誤。
幾個人一走近,那個人也發現康博他們了。
“您就是顧家的女婿吧?”
見是個老人家,康博很是尊重的回道:“是,我叫康博,請問您是?”
老人忙伸出手,哈哈笑道,“我是這個村的支書,我姓李,看來我的眼神還行,我竟然能從村民的描述中,一眼就斷定,你就是顧家的女婿。”
村支書,這個村最高行政長官。
康博笑着問道,“李書記,您是來找我的?還是找我嶽父?”
“我當然是來找你的,可又不知你起來沒,所以我這也沒敢進去。”李書記還刻意用了一個當然。
既然人家一大早就找來了,也别管何事了,康博笑着往屋裏一指,“李書記請進,有話咱們屋裏說。”
顧小夏和雪兒剛剛起來,見和康博一起走進來的人,愣了一下,才打招呼,“李大爺您來了。”
雪兒對媽媽剛剛說的話有些似懂非懂,小孩子嗎,不懂就要問。
“媽媽,李大爺是什麽意思?”
“大爺就是伯伯的意思。”不想女兒問起來沒完沒了,顧小夏趕緊把雪兒拉開了,“爸爸和李爺爺有事情要談,咱們去洗臉了。”
“爲什麽李大爺又變成李爺爺了?”雪兒擡臉看向媽媽,又來新問題了。
“媽媽管李大爺可以叫李大爺,雪兒必須要叫李爺爺。”
聽見這娘倆的談話聲,康博忍了半天,還是沒能忍住笑。
擔心李書記誤會,康博趕緊解釋自己爲啥突然發笑,“我女兒,這孩子整天都在問爲什麽。”
“小孩子喜歡問爲什麽不是壞事,這孩子一看就和小夏小時候一樣聰明。”李書記奉承道。
“李書記您請坐,您吸煙,您喝水。”書記突然到訪,顧家夫妻趕緊滿張羅。
通過顧家老兩口惶恐的表情不難看出,平時這位李書記一定很少來顧家,或者,估計根本就不曾來過。
院裏院外停的那些車,還有滿屋堆着的貴重禮物,李書記怎麽說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就沖這一點,顧家這位女婿,絕對不是普通的商人。
“康總,我鬥膽問一句,您是做什麽生意的?”
康博剛接過程虎遞過來的濕毛巾,正在擦手,他這還沒來得急回答呢,他嶽父先搶着回道:“我女婿是做黃金生意的。”
那年他順嘴說的那件事,他嶽父竟然還記得。
“黃金生意?”李書記皺皺眉,“您是開金店的?”
王梅又搶着爆料了,“不是金店,是比金店還要大的金山。”
“咱們國家好似不允許個人開采金礦吧?”李書記的态度明顯有了些變化,看康博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不想給自己攬事,也不想給嶽父嶽母惹麻煩,索性他就順着嶽父嶽母的意思說下去好了。
“我那個金礦不在國内。”康博笑着回了一句。
不管在哪,隻要是國家不允許的,那在他眼裏都是不合法的。
顧家這個女婿,别是什麽不法分子吧?
越看始終不離康博左右的那兩個黑衣人越像壞人。
陸陸續續的,見又進來一些黑衣人,李書記趕緊站起身,“一早就來打擾,你們還是吃飯吧,我這就回去了。”
顧家夫妻恭恭敬敬的趕緊起身相送,康博隻是淡淡的道了一句慢走,并未挪動腳步。
顧家這個女婿也太狂了,竟然都沒說出來送送他。
被村民恭敬慣了的李書記邊走邊不服氣的回頭看那些車。
對車他還有點研究,這些車,哪輛車都超過兩百萬,特别那輛他沒見過的車,估計都不止兩百多萬。
不行,他不能看見了還假裝看不見。
李書記想到這,趕緊從兜裏把手機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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