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點頭道。
“如此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白無常歎了口氣，凝聲道，“黑山老妖修有極爲恐怖邪門的法術，可以吞噬魂魄之力爲己用。我們不知道鍾馗爲何會落在黑山老妖的手裏，但既然落在他手裏，沒有被煉化，足以說明這樣的古神的确不是妖魔可以輕易煉化的。若是不然，我們跟小鍾馗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啊。”
黑無常眼中閃過一抹了然，道，“我現在算是知道爲什麽黑山老妖不煉化我們兄弟倆個了。肯定是知曉無法真正的煉化我們，幹脆就把我們當作手下使喚。”
“是這個理。”
白無常接口道，“若是不然，按照黑山老妖那邪惡、恐怖的性子，早就把我們兩個吞得渣渣都不剩了。”
“爲何你們不能吞？”
聶小倩奇道，“難不成你們也是古神？既然是，爲何又自稱小黑白無常？”
“我們身上有古神的氣韻、本源。”
黑白無常對視了眼，似心有靈犀般，齊聲道，“這是黑山老妖親口所說，應該做不得假。”
他們頓了頓，又道，“在兩百年前，我們出世的時候，黑山老妖便讓我們臣服，說不臣服，就吞了我們。我們被逼無奈，隻能做了他的走狗，替他賣命。現在想想，卻是糊塗了。黑山老妖這樣的惡妖，爲了提升實力，爲了能多幾個元神，幾乎不擇手段，爲何會單單放過我們兩？其餘人都不放？早前我還以爲是因爲我們有用，可以替他駒來強者魂魄的緣故。現在想想，肯定是因爲我們體内有古神本源，他無法煉化！”
“原來如此。”
周易恍然。
黑山老妖元神衆多，一個元神等于一條命，而他似乎有一萬個元神，也就是一萬條命！
這一萬條命，每一條都可以獨立幻化出其他的人形。像是在蘭若寺外的張員外，便是如此。
隻是凝聚張員外這樣的‘人’，到底耗費了多少黑山老妖的苦功？這就不得而知了。
“那如此說來，那個小鍾馗也是有鍾馗的本源了？”
燕赤霞似想到了什麽似得，突的道。
“這……”
黑白無常沉默半晌，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沒錯。隻不過如今鍾馗在此，小鍾馗怕是命不久矣……”
聲未落。
但聽轟的一聲巨響聲起。
正殿之外，有一道流光突兀的出現，它似狂風卷地般朝着衆人而來，速度極快，到得近前，衆人瞧得明白，這人身騎鬼馬，高大魁梧，滿臉絡腮胡子，生有一雙豹眼，手持着一杆丈八長矛，混似猛張飛！
可不正是小鍾馗？
他飙射而來，等快要沖到正殿門口時，他猛地勒住了馬缰繩，嘞得鬼馬人立而起，希律律長嘶聲中，前蹄複又重重的踏了下去，踏得一陣旋風在四下裏飛卷，卷起道道煙霧。
煙霧繞着小鍾馗旋轉不定，使得他看起來混似地獄陰間的戰神、判官！
他目光陰冷的盯着周易一行人，看到黑白無常，他瞳孔緊縮，目泛冷焰，看到聶小倩、瑾女的時候，他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之色，等最後瞧到手掌孽鏡台的鍾馗，他眼睛忽的撐的老大，本來就大的豹子眼，在這一刻混似變成了一口‘缸’。
“怎麽可能？！”
他身子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在遠方的時候，他突然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熟悉又親切的氣息。
這股氣息來自閻王殿。
他又驚又疑，但本能的驅使、以及責任所在，他還是來了。
這一來，果不其然，真的看到了黑白無常一行人，盡管黑白無常穿着軍甲，但此刻他們已經脫去了面罩，露出了一張張很是鮮明的臉龐。
看到黑白無常的臉，若是還不知道他們是正主，小鍾馗在這陰曹地府就白混了。
正當他暗暗松了口氣，以爲這一下可以給黑山老妖交差，自己性命能保住時，卻是看到了一個形貌跟他極爲相似的人。
而那種熟悉親切的感覺，就似從那人身上傳出來的！
“他，他是？！”
小鍾馗看着對面那位相似者手中的孽鏡台，似想到了什麽似得，滿臉的不可置信，“這，這，這……”
“小鍾馗。看來你也認出來了。”
黑無常嘿然一笑，幽幽道，“你不來還好，這一來，你就死定了。”
“不錯。”
白無常晃了晃手中的哭喪棒，“你是鍾馗的一份本源凝練而生，是時候回歸主體，喚醒真正的鍾馗了。”
“不，不，不！”
小鍾馗滿臉的不敢置信，勒着鬼馬不停後退，他面色煞白，不停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怎麽可能是鍾馗？怎麽可能是他的本源？我不相信，不相信！”
“事實就是如此。”
黑無常皮笑肉不笑的陰**，“若是不然，你以爲秦廣王會放了你？你這樣的強者，可是他增元補氣的絕好靈丹呢。”
“可恨！”
小鍾馗身子顫了顫，突然雙目泛紅的盯着黑白無常，“你們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休想在這裏亂我心神！呵呵……”
他冷笑數聲，手中的長矛微微旋轉着，泛出道道戾氣，“你們一個個罪該萬死，死不足惜，我現在就給黑山老妖傳遞信号，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你覺得你能傳得了嗎？”
黑白無常身子一晃，但聽‘箜’的一聲響，兩人似會瞬移似得，瞬間來到了小鍾馗的上空，他們看向周易，虔誠的行了一禮，恭敬的道，“老爺，還請拿下小鍾馗。若是不然，後患無窮。”
“嗯。”
周易點了點頭，并沒有多做猶豫，雙手‘齊飛’，掐着劍訣，铿锵聲中，神通劍出鞘，不過須臾間，便化作數柄利劍，再是須臾間，數十柄、數百柄、數千柄……
不過須臾間，萬劍凝練，若流光般咻咻的飛散到了小鍾馗的八方，繞着小鍾馗開始轉起圈來，圍成了一個光速般的劍圈。卻是把他給圍了個針紮不進、水潑不入！
“這是什麽劍法神通？！”
小鍾馗身子一顫，握長矛的手微不可覺的開始顫抖起來：片刻間便分裂出萬劍，每一柄劍都極爲犀利、可怕，萬柄劍凝練而成的劍圈更是把他給圍得似那籠中困獸！
能在呼吸間便凝練出萬劍，并把他給圍困住！
這樣的劍術？！
也就隻有傳說中的古神手中可以見到了！
這位少年郎，到底是誰？難不成是黑山老妖口中的小道士？！
小鍾馗又驚又怕：他原本以爲真正的對手是黑白無常，但在見識到少年郎出手後，他突然間意識到這裏最強的人，肯定是這位少年！
‘難怪敢于挑戰黑山老妖，并讓黑白無常爲之折服！’
‘原來是一個如此可怖的少年郎！’
‘這一下麻煩了！’
小鍾馗鼓起全身法力，手持丈八蛇矛，左沖右突，但卻破滅不了劍圈分毫，眼瞅着劍圈的範圍越縮越小。
他目露悲苦之色：這一下真的跌坑裏了。早知道有如此高手在這裏，他應該帶大量的兵馬來的。不，如此高手在，兵馬再多也是枉然，應該一開始就給黑山老妖發信号的。
但現在想這些已經無用了。
小鍾馗嘶吼、咆哮着沖擊，最後在劍圈的锵锵聲鳴中，被拍飛在地，手中的長矛也被打飛了出去了數百米遠，铮铮聲中，倒插在了一角。
“老爺神威！”
黑白無常見此，大喜，忙飛身而下，捉住了小鍾馗，繼而押赴着他來到了瑾女的身旁，把他投入到了枉死河中。
“不。”
“不！”
“求你們，不要~！”
“不！”
伴随着最後的凄厲尖叫聲起。
撲通！
小鍾馗墜落到了枉死河中，伴随着嘩啦啦的水聲起，他在其中滾了三滾，滾去了滿身的晦氣、煞氣、怨氣，最後化作了一道清明、純粹的身形。
他正是小鍾馗。
他在其中滾了三滾後，似乎明悟了前世今生，眼中露出了大徹大悟的表情，他朝着黑白無常、周易、瑾女分别鞠了一躬，最後毫不猶豫的朝着鍾馗的身影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