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這個田大邦似乎對彭蛟也有着一些忌憚,好像是知道一些彭蛟的根底一樣。聽到彭蛟這麽刺自己,他的眼色似乎更加的陰冷。身後兩個年輕人聽到彭蛟的話,忍不住便要沖過來,卻被田大邦伸手便擋住了。
“徒弟挨打了,師傅肯定是要出頭的,不然難道看着自己徒弟白白的挨打?”田大邦說的很慢,好像這事天經地義一般。
尤其他一對陰狠的目光,一直閃爍不定的盯着彭蛟,似乎一頭充滿了饑餓的野獸,偏偏又對獵物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心裏不知道他想什麽,然後他偏頭看到吳三婆和龍崎的時候,反而好像沒有什麽在意的感覺!
“你總是感覺什麽都有道理,而且總是感覺誰都欠你的,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不認識你的人太多!你以爲人家都要像桐木溪這附近的人一樣,看着你的眼色和脾氣活?”彭蛟居然說的悠悠的,看着面前饑餓的田大邦,好像對這個人很了解的感覺!
“你知道你爲什麽像個無主的孤魂一樣?到處無法生存嗎?”田大邦似乎也沒有示弱,看着樓門邊的彭蛟,好像對這個人有些天生的厭惡:“哪怕是在這普通的寨子裏,都被人像條流浪狗一樣,趕來趕去的連說話都沒有力度?”
“我已經習慣了沉默,每天隻要有吃的。我已經習慣了安靜,隻要身邊有家人。别人怎麽看,别人怎麽想,又關我什麽事呢?”聽到一向沉默的彭蛟,居然這麽說話,他身後的吳三婆和龍崎都驚訝的看着他。
要說了解彭蛟,對于吳三婆和龍崎來說,都感覺到自己算是比較了解的。但是看到彭蛟和田大邦的對話,兩個人心裏都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因爲已經隐隐感覺到,自己所認識的這個平時沉默的彭蛟,似乎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居然和這個兇名遠著的田大邦是認識的。
兩個人心裏都隐隐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那就是自己一直忽略的這個男人,居然不是那麽簡單的!雖然知道他的身手是有的,所以這些年以來江頭寨子裏的人,也不敢對彭蛟太過放肆。
但是他們如果知道,這個沉默的男人,竟然連田大邦這個煞星,都是有些忌憚的話,可能這些人心裏就不會這麽輕松了!想到這些年來吳雙花一家的際遇,還有這個男人默默無聞的姿态,兩個人心裏都有些震撼。
尤其是吳三婆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顫動着,不知道她心裏想着什麽,不過放在身前的雙手,卻已經緊緊的絞在一起。
“是不關你的事情!如果這次不是我徒弟被人傷了,我還真不知道你在江頭這麽慘呢!”田大邦卻似乎抓到了把頭一樣,眼神裏首次帶着了幾分譏笑:“如果不是來到這個寨子,我還真不知道,當年就名聲顯赫的鐵掌,居然在這世上不但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就連自己的孩子被人欺侮了,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如果我是你的話,還不如把自己的一雙手剁下來算了!”
彭蛟首次渾身顫動了起來,站在那裏讓人感覺到,他渾身忽然壓抑了起來。雖然好像還是他自己,可是他的身影帶着沉重的打擊,甚至讓人感覺到他眼梢的哀傷!
一旁的小六吳香開始還似懂非懂,這個時候卻徹底的明白了過來。她雖然沒有出聲呵斥院子裏的田大邦,卻一把便解下了自己身上背着的長弓,另外一隻手把着了身邊的竹箭筒。
“小六,沒事的,别緊張!”似乎感覺到自己女兒的憤怒和舉動,心裏帶着憤怒的彭蛟,在這個時候居然主動的安撫自己女兒。好像田大邦的這些話雖然觸動了他内心的傷痕,卻還不足以令他失去理智。
一旁的龍崎算是江頭最受人尊敬的長老之一,不但因爲他平時極會做人,而且還因爲他做事多替别人着想,所以在江頭乃至桐木溪附近都受人禮遇。他自己自然也是心态極好的人,這個時候看到彭蛟的舉動和樣子,他也首次對這個男人多了幾分慎重。
“彭老五,你在江頭不憋屈嗎?”田大邦忽然放肆的冷笑着,好像絲毫沒有放過的意思,依舊張狂的說道:“如果我是你,我直接從望夫石跳下桐木溪裏去!”
“你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呢?”這個時候的彭蛟,身子雖然還在微微顫動,不過心情卻似乎微微平複了下來。即使遭受田大邦這麽譏諷,他依舊保持着足夠的冷靜。這可能得益于他長期叢林狩獵的習慣,使得他即使在格外憤怒的情緒下,也能保持着自己足夠的清醒。
“這些年聽過太多你的大名,沒有想到還是和當年一樣!”彭蛟的聲音再次的緩慢了起來,看着那張牙舞爪的田大邦,他似乎反而逐漸的平靜下來:“我還在奇怪,以你這幅模樣,爲什麽隻是你的徒弟被人教訓呢?”
“廢話少說!”田大邦看自己沒有成功的激怒彭蛟,這個時候居然話鋒一轉,直接便再次盯着彭蛟的眼睛:“你的鐵掌不适合女人練,你的女兒們肯定無法練成,所以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什麽人幫你,把我徒弟傷成了那幅模樣!”
“哦!”聽到田大邦這麽說,彭蛟瞬間便明白了過來,田大邦的徒弟肯定是被火塘邊的張燕傷了。因爲雖然回來沒有多久,但是吳夢已經倒豆子一樣,把自己和三姐遇到張燕的事情說了出來:“這麽多年不見了,你還是不死心麽?”
“這不是死不死心的問題!我倒是好奇的很,如今究竟是你的鐵掌厲害一些,還是我的苗拳強過你呢?”田大邦居然站直了身子,在陽光的陰影下,似乎讓人感覺多了幾分豪氣!看着樓門口的彭蛟,居然有些迎戰的意思!
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