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大不小的鄉村!在這百廢待興的時代裏,雖然不能說輝煌奪目,确實也算小有名氣。
安靜的鄉村,當年可以說是風水寶地。如今很少有人再去關切這一些,不過四面環山的小村,中間一條小溪流過,卻也讓人感覺山水如畫!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雖然遠處依舊有着燈光,卻無法看清這山村的全貌。不過因爲這種朦胧,也使得山村多了幾分神秘。
星星點點猶如夜空裏的星空,在正月裏家家戶戶喜慶的時節,弘揚堂似乎卻多了幾分甯靜。因爲弘揚堂封村了,這是村委傳達的消息。雖然說是村裏傳達,但是據說是鄉裏和縣裏的意思,所以使得人們多了幾分謹慎。
幾處居住聚集的大院落,似乎都隐隐傳來聲音。因爲村裏這兩日連續沒了幾個人,有年輕人也有老年人。有正常死亡的,也有意外出現的,更有引起封村緣由的死者。
村裏似乎有些喧鬧,打破了夜晚的寂靜。不過此時在後山這邊,卻也顯得格外的安靜。
天氣寒冷下了大雪之後,後山到處都是深深的積雪。除了不多的大飛躍之後殘留的大樹,後山的植被并不多。所以即使是在夜裏,也顯得一片白茫茫的。
如果站在後山看弘揚堂,就感覺那到處亮着的紅燈籠,似乎像是無數虎視眈眈的野獸,随時看到獵物都會竄出來一樣。本來喜慶的感覺,讓人感覺多了幾分陰寒凄涼的意思。
不知道是因爲小村裏的哀傷感染了這個環境,還是這突兀的環境使得小村裏多了幾分哀傷,反正遠遠的看着有種令人感傷的意思。
在後山山腳的土馬路邊,有一條分出來的岔路上,似乎有着一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
因爲有人走過,所以積雪便被分開了。分開了的積雪腳印不多,但是在白皚皚的雪地上,卻顯得有些顯眼突兀。
這串串的腳印,遠遠看去就好像白緞子被人畫了一道痕迹一樣。
此時隻見一點影子,就好像是雪地裏的野兔一樣,快速的從這條小道往上移動。因爲這個影子的色彩和雪地一樣,所以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隻見它不斷的騰挪跨越,眼力稍差的人,都跟不上他移動的速度。
當然如果稍微近一些的話,就可以看到這是三個人。
因爲一個人踩着一對兩三尺高的高跷,一手攬着一個人,就好像是田地裏的稻草人,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一根竹竿的樣式。
不遠不近的看着好笑,可是靠近了看的話,卻會極端的驚訝。因爲它正快速的從小道,和小道邊上的雪地裏,往後山上快速的移動。就好像一隻被人追趕的兔子,正奮力狂奔而上。
而且看到的人一定會很驚訝,因爲這個踩着高跷的人,兩隻手挽攬着兩個人,卻好像拎着兩件衣服一樣毫不費力。也沒有搖搖晃晃的,卻穩穩當當的往上快速的移動着。
而他們好像是有目的的行走,雖然沒有刻意的直奔某處,卻也在這條小道邊上。借着一些大石頭,或者是一些稍矮的喬木隐藏。雖然移動的速度很快,但是可以看到每到一處有遮擋的地方,總是會停留兩到三秒的時間。
他們似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是高跷落腳在雪地裏,或者是一些堅實的石塊上面,都是悄無聲息的感覺。不過他們往上移動到一株大松樹邊的時候,這個踩高跷的人居然停了下來。
因爲就在他們前方不遠幾十米的地方,居然有一個人正在往上走。
這麽陰寒漆黑的夜晚,
居然有人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外行走?
還是在滿是積雪,隐隐刮着北風的後山,一個人獨自走着?
沒錯,
那正是一個人!
一個衣着單薄的女人,
一個似乎沒有想法、沒有畏懼、沒有絲毫停留的女人。
她正慢慢的往上走着,好像夏天夜晚,獨自一個人輕松散布一樣。雖然往上的速度不快,但是她卻閑庭信步一般,自在的往上走着。好像這不是雪地,不是漆黑夜晚的荒山。就好像在自己家院子裏,随便都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的感覺。
她沒有歇息,也沒有感覺到累。如果不是鼻息間冒出來的霧氣,一定會讓人感覺到,這個女子是不是一個人?難道她是山峭鬼怪,亦或是暗夜裏的精靈?
這個踩高跷的人停下來,一對眼睛靜靜的看着前方的人。就靜靜的站在松樹樹幹旁,靜靜的看着前面那個依舊走着的女人。他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息,那是因爲他左邊有人和他說話。
他輕輕把兩個人放了下來,左邊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右邊是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因爲三個人都穿着一件長長的白色披風,所以站在這邊也不顯眼。
“老駱,她去的就是那個岩洞吧!”中間的這個男子似乎頭臉都籠罩在披風裏,露出來一絲輪廓,卻讓人感覺好像刀削斧刻一般。
“這裏來,沒有别的地方可去!現在可以肯定,那些人就在岩洞裏!”左邊的男子聲音沙啞深沉,卻要伸手把着中間踩高跷的人。似乎身子在微微抖動着,不過他依舊站的穩穩的:“我當初在裏面布置了一些陣法,加上原有的一些陣法,他們要想輕易破解的話,可能需要費一些周章了!”
“過去這麽多天了,那個吳宣橋還是懂的一些陣法的,咱們還是小心一些爲好!”這是右邊那個身形嬌小的女子發出,她不是質疑左邊男子的說話,而是善意的提醒大家。
“楊婆婆說的對,我現在這個樣子很麻煩,龍師傅你也沒有恢複好,老婆婆又沒有修行過内家功,咱們如果要進去的話,确實是要先計劃一下的!”露出來一點面容的駱冉,似乎整個人短短時間消瘦了一般,凹陷的臉頰和眼眶,讓人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僵屍一樣。
他本來擅長一門蟻音傳密的傳音功夫,這個時候居然不知道爲什麽,隻能用虛弱沙啞的聲音,低低的和兩個人說話:“這個女子有着特殊的體質,還有剛剛那兩個你們也看到了,就是因爲她們體質的問題,所以魂魄才會被人利用,所以不用質疑這些人肯定是在裏面的!”
龍峰治的眉頭緊緊皺着,他倒不是害怕進去岩洞,而是想到身邊兩個人的情形。駱冉爲了事情不再擴大,甚至擔心吳宣橋幾個人繼續喪心病狂,所以隻有帶傷前來。而楊小環是沒有修行過内家功的,在苗疆她是個人人懼怕的大蠱師,但是她如果沒有蠱物在身的話,這個時候就是一個老婆子。
面對着這樣兩個戰友,還沒有恢複的龍峰治雖然沒有表露擔心,卻也慢慢的看着前面那個女子的身形,淡淡的說道:“敵暗我明,咱們要進去的話,肯定要想好對策!”
“你們龍家有人偷偷練習《煉鬼術》,看來時代真的是變了!”楊小環低低的感歎着。
“有可能是吳家的人吧!”龍峰治雖然對龍家近二三十年不了解,但是行動當初的龍家,還是忍不住朝楊小環分辨。畢竟這次來的龍登遠和龍峰雲,他都不了解他們的經曆。但是他有着一種龍家的傲骨,就是不會輕易相信,自己出生成長的龍家,會變成楊小環說的這樣。
“但願如此吧!不過龍家那兩個人,确實是喪心病狂,壞到骨子裏去了!”想到自己損耗的蠱物,楊小環心情便無法平複。雖然有着本命蠱的續命和幫助,但是楊小環這次也算是折耗了百分之八十的蠱物。這麽多年的心血和修煉,她心裏的憤怒可想而知了。
“我當初在進洞的地方,便布置了一些手腳,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洞裏他們是有五個人的。但是讓人奇怪的是,好像有兩個人的感應不明顯?”駱冉的眉頭緊皺,忽然偏頭看了楊小環一眼:“楊婆婆,你估計他們中了那鬼蠱的幾率有多大?”
“中鬼蠱?那是擡舉他們了!如果他們真的中了鬼蠱,早就變成蘭花山那母蠱的營養了!”楊小環有些不以爲然,然後沉聲說道:“他們也算是命大,可能遭受了鬼蠱的影響,但是不至于蠱變。但是從他們吸收正常人的精氣看來,他們有人确實是學了道家旁支的一些邪術,可以對人采陰補陽,或者是提取人的一些精氣補身!”
“走罷!”龍峰治深深吸了口氣,不想在這事上糾纏,看到前面那個女子身形要消失,便決定再次前行。
前面那個女子慢慢的走到了岩洞口,外面寒冷的天氣,讓岩洞口裏似乎有些一些霧氣。她似乎沒有絲毫遲疑的樣子,直接的從洞口走了進去。
當她的身影消失不到四五秒,後面緊随的三個人便出現了。站在洞口的位置看着似乎漆黑的岩洞,駱冉忽然揮手止住了龍峰治前行的腳步,伸手便演算了起來。大概過了有十餘秒的樣子,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把符咒,分别給兩個人幾張貼在了胸口:“不怕他們在鬼魅方面做手腳,隻是這陰險和蠱物方面,還請楊婆婆多多費心了。”
楊婆婆沒有吱聲,剛剛靠近洞口左側的時候,忽然一塊本來像是石頭的東西,忽然一把便抱住了楊小環。一口鮮血從楊小環身上噴出來,幾乎全部撒到了龍峰治的身上。
“小環!”龍峰治凄厲的聲音響徹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