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些事情她看在眼裏,雖然她是知道但是沒有什麽明顯反應。不過這個時候她家裏那邊唐達風行動的時候,她似有所覺的偏過頭來這邊,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她本來一直臉色陰沉着,這個時候倒是忽然顔色逐漸舒緩,好像回複到了正常人的神色。
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或者說有些迷糊的感覺。先是再看了一眼屋裏唐遇仙幾個人,眼神中有些詫異的看着昏暗中蓮花那扭曲的神色,蓦地便偏頭朝自己家那邊看去。
因爲看到毓園家的門還沒有關,心裏雖然有着一絲好奇,但是看到毓園在唐遇仙這邊倒是沒有多想。不過她忽然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妥。因爲在自己家門邊靠近門檻的地方,似乎懸着一雙鞋的樣子。這是一刹那間心裏的想法,她心裏猛的一顫一股強烈的不安升起。那隐隐是有一個人的樣子,雖然不真切也不敢肯定,卻也不由心砰砰亂跳起來。
恰好這邊看到唐遇仙給蓮花注射安定,似乎感覺到男人走過來的目的,蓮花不安的再次強烈扭動起來,滿臉青筋畢露的朝着唐遇仙嘶吼,針頭在脖子上幾乎扭曲了。看着自己熟悉的堂客變成這樣,唐遇仙心裏發顫着靠近一些,猛的把藥全部推了進去。
蓮花身子雖然也還微微顫動,但是随着藥性的快速揮散,她雙眼亂翻的抽動着。這會兒吓得唐大華和唐久園幾乎松手,毓園看着她頭無力的擺動着,不由松開了拽着她頭發的手。然後在幾個人的注視中,看着她馬上好像身子軟了,顯然是安定下去便要睡了過去。
達風晚娘這時候的心砰砰亂跳的厲害,看到蓮花在幾個人的配合下終于軟了,她便壓抑不住好奇和不安的心。蓦地回頭再次看向家這邊,也不管梧園姐妹驚詫的神色,慢慢的有些踉跄的朝家這邊走過來。越是靠近這邊,她心越是跳動的快速,短短的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她卻好像跨越了千山萬水。
當看到向前依靠,已經軟倒在自己家門檻邊的人時,雖然還沒有看出來是誰。不過對方一動不動的佝偻在自己門檻上,黑漆漆的屋裏了無生息,達風晚娘還是不由在這寒夜裏發出了一聲尖叫。
尖叫聲似乎再次劃破了寂靜的夜空,但是弘政堂的人誰都不知道,這弘政堂的外圍,好像一個巨大的泡泡一樣,所有的聲響和動靜,都被這個巨大的泡泡所包圍了。而這個巨大的泡泡又像是一個巨大的眼睛,正睜開着自己的眼睛,靜靜的看着弘政堂所發生的一切。
因爲達風晚娘的這聲尖叫,顯然立刻驚動了這裏所有的人,包括本來因爲蓮花折騰不停的這些。
如果今晚前面有東西作怪,甚至隻是蓮花出事,大家可以解釋爲突發的狀況。但是先是前邊良園家有事,大家再次看到了前天晚上的怪東西。接着便是蓮花在後院古怪的出事,這情形簡直聞所未聞,許多人心裏便已經招架不住了。誰知道此刻大家新魂未定,這邊小雨突然又出事了!
要說小雨出事的情形,雖然有些古怪,但是大家也沒有想到不合情理。因爲最先發現的是達風晚娘,雖然小雨沒有進自己家,而倒在了唐達風家門口。但是去毓園家是要路過唐達風家門口的,所以即使最先圍過來的是大華的媽媽,還有梧園兩姐妹,大家都沒有感覺到不妥。
可是幾個人扶着反過來,看到小雨的樣子之後,幾個人幾乎同時驚叫了起來。因爲剛剛還說話的小雨,這個時候臉色在黑暗中有些灰沉,尤其那緊閉的雙唇上,居然有着一抹殷紅的血迹。最讓人驚訝的是,她的肚子肚臍微微露出來,上面也全部都是鮮血。
梧園雖然吓得不輕,看到那些男人要過來,便擋住了哥哥久園和大華,然後看着毓園匆匆跑過來。
毓園吓得魂不附體的雙腿一軟,看着自己堂客被人攙扶着的樣子,不由一聲嚎叫跑到面前。
黑暗中一雙腥紅的眸子,似乎看穿了這一切。
原來已經慢慢軟倒在門檻上的小雨,似乎不像被唐達風剛剛施展過什麽動作。被達風晚娘幾個人扶着翻過來時,微微露着自己的腹部,雖然褲子依舊在上,甚至都還露着依稀的一些芳草,但是終究是拉上來了。而她腹部上那在手電筒一照下豔紅的鮮血,雖然有些筆畫依舊凝固,但是這些人沒有看出來是一個字。
毓園突然看到滿腹都是血,以爲是自己堂客的。想到小雨肚子裏的孩子,毓園自然是狂呼大叫了起來。
看着在唐達風屋門口哭着的毓園,遠遠站着的唐四元眉頭緊皺,他剛剛似乎就感覺到了不正常,卻沒有想到是小雨倒在了唐達風家門口。看着自己還在那邊看熱鬧的孩子,便朝自己堂客努嘴示意她叫人回來。他倒不是怕自己這些孩子出什麽事,因爲自己的孩子基本上都大了。唐四元是想到了昨晚的事情,昨晚就看出了貓膩來,何況是今晚這一連串的事情。
十四娘看着男人不吱聲,雖然朝着自己示意,但是那邊正哭天搶地的又鬧了起來,便也不好叫自己家的孩子。不過因爲這事接連發生,确實令人感覺到瘆的慌。唐四元這功夫想到什麽,就連堂屋神龛上的蠟燭都點上了,那是過年的時候大家祭祖剩下的。
頓時堂屋裏亮堂了起來,連左邊後院天井都照亮了不少,好像有了這絲光亮,到處都溫暖了很多。
唐四元看到堂客不聽自己使喚,心裏自然是有氣。不過想着這是過年的時節,真不好出聲呵斥。正思慮着當頭,忽然感覺到堂屋外面一陣寒風吹過來,他猛的回頭看過去的時候,隻見似乎一股陰風吹進來。好像看到一團影子在自己面前晃過去,而且似乎還有一口尖利雪白的牙齒。
等唐四元定眼看的時候,雖然神龛上燭光搖曳,但是四周似乎正常,哪裏有什麽影子出現。搖搖頭唐四元以爲自己眼花了,不過忽然感覺到渾身發寒,才真的感覺到自己前胸後背都濕透了。看向天井裏那邊大家圍着毓園的堂客,毓園傷心的嚎叫聲音未停,因爲唐遇仙還沒有來得及給他過來看。
十四娘嘴角有些苦澀,雖然不知道這一切是爲什麽,也看出來氣氛格外不對。她想到了很多,還有唐四元昨晚的話,她感覺自己雙腿有些發軟。看着自己幾個孩子的身影,隻要梧園幾個看到自己,十四娘便想着可以給個眼色的,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看過來這邊。
唐四元靜靜的看着天井透過去的地方,雖然鬧哄哄的好像菜市場,但是唐四元好像隻看到那裏唐達風家的門,雖然半開着木門,但是唐四元好像看穿了一樣!不過他沒有吱聲的意思,在弘政堂生活了幾十年,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是唐四元也算是見識過一些的。
晚上老屋鬧翻了天,隻怕山腳下那邊應該都會感覺到,但是唐達風一直沒有反應。這個時候就是瞎子都會明白,他肯定是有些事情的。
如果達風晚娘沒有出來的話,唐四元肯定不會是這種心情,甚至會認爲這一家人都是有問題的。要知道自己和牛赤水關系極好,而達風晚娘是牛赤水的親妹妹。不說唐家這姓氏的關系和鄰居住着,單純自己和牛赤水的交情,唐四元也知道自己可能會纏身麻煩。
要知道依着達風晚娘平時的性格,如果知道唐達風有不對的地方,她哪裏會這麽安靜?這是唐四元最迷惑,也沒有出聲質疑的最大原因。
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了一些什麽?而沒有對别人說什麽呢?
唐四元忽然心裏砰砰亂跳起來,對于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他心裏都感覺到害怕。雖然不知道達風晚娘會不會這麽愚蠢,但是唐達風究竟有什麽事情,讓他這麽無視老屋裏發生的這些事情?
他不但是這附近大村裏的老師,還是這弘政堂老屋一脈的子弟。可以說大家都是看着長大的人,沉默寡言卻也算是有着口碑,但是想到這兩天的反應,活了幾十年的唐四元真的感覺到自己犯糊塗了。想到此前有人說唐殿風夭折了的那孩子,好像唐達風更傷心的事情,唐四元的心更是不住的往下沉!
那個孩子自己和牛赤水去王家園子埋的,因爲當時唐殿風兩個人已經無法控制。雖然唐達風看起來也很傷心,但是那時候唐四元倒是沒有想别的,不過這個時候他卻靈機一現的渾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心裏的想法。
當時牛赤水就無意的說過一句話,說那孩子看着陰慘的樣兒,不像是被悶死的,倒是好像一身鮮血都被人抽幹了!唐四元當時還罵牛赤水胡說八道,雖然知道牛赤水見過人家頭頂蓋被炸掀掉,最後失血而死的人。但是兩個人因爲平時親近,自然心裏生了疑心還打賭。
後來兩個人瞞着大家,做了一個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就是在王家園子挖坑的時候,偷偷的割開了那孩子左腳的大拇腳趾頭下面。不管這人死了有多久,隻要沒有腐爛的時候,如果切開皮膚的話,都會看到血管裏的淤血的。但是讓兩個人魂不附體的是,果然看不到血管裏有絲毫的淤血甚至血迹,那孩子渾身的血幾乎全部不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