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不說我自己不知道,就是有人看着我,也隻會以爲我是在被窩裏睡着了。可能看到我沒有異樣,幾個人在廂房裏閑聊着家常。當細荷把熱水燒好了之後,大家便一邊跑着熱水,繼續不緊不慢的聊着。
而被窩裏的我,卻是不知道雙手微微的抱在了腹前,雙手自然手心向上,中指随着雙手捧氣相對。而身體裏面真的有着一股熱氣雖然沒有彙聚成線,卻也恍如一團混沌,先後慢慢的随着意願從下丹田穿行到了尾闾,然後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像門縫裏滲煙一般,一次慢慢的穿行到了命門、夾脊、大椎。
這種運氣的方法雖說看似簡單,甚至語言表述沒有什麽難度,可是其中的過程卻猶如抽繭剝絲一般。當這股灼熱的氣流到達大椎穴以後,再次分行成兩股氣流。一左一右均勻的從兩邊肩井下行,恍如緩緩流動的血液一般,達到了曲池、勞宮。這個時候如果我還清醒的話,一定會感覺到自己渾身有力,尤其一對手忍不住想往外揮拳幾下。
而這個時候我幾乎便是本能的反應,因爲那幅行氣的氣脈圖,和身體骨骼的分布圖完全了然于胸,自然而然的繼續行動着。當這股有些灼熱的氣流分部到指末之後,沒有從指間宣洩而出,而是繼續緩慢的有指間勞宮,再次經少海、雲門以及到達中府之後彙聚于膻中穴來。最後從中丹田一次下行,繼續的回流到了下丹田的氣穴中。
我這個時候自然不知道所謂的氣穴,隻知道這股灼熱的氣流開始很熱,可是随着上行然後下流,最後再次彙聚于胸後,頓時感覺到整個人舒坦了很多。這真是一陣奇妙的感受,開始灼熱難受,到後來便感覺到這些熱流恍如身體裏的血液一般。甚至我都有股錯覺,那便是自己看到了身體裏的血液在流動。
開始它還隻是緩慢的流動,當我運行了幾遍之後,似乎感受到了一路的暢通,然後自然心神便随之快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我,不但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的真的找到了竅門,就是知道也不會明白,自己這其中所經曆的兇險。駱鷹不知道原因,隻怕駱冉在的話也不敢随意判斷。因爲我身體裏殘餘陰陽蠱的原因,成爲了一個彙聚元氣的寶庫。如果換成了一般人的話,當身體元陽流失的時候,随即身體的元氣會喪失極多,但是偏偏駱冉給了我另外一種中和的機會。
那便是同樣中了陰陽蠱的唐玉寶,和我陰陽調和的過程,不但沒有損失過多我體内的元氣,反而因爲我們身體裏的陰陽二蠱,相互起到了補益。如果換成了随便另外一個人,駱冉所教授的這種方法,都會導緻一種陰損的采補,采陰補陽!
得益于這種合适的方法,在恰當的時機裏使用,駱冉不知道自己成功的進行了一種前人無法使用過的法門。這其中受益最大的自然便是我,因爲在身體裏儲存了許多元氣,雖然沒有順利的歸納起來,但是無時無刻不在準備着。這次我的突然暈倒,倒不是真的貧血而暈厥,而是我體内一些儲存的元氣太多,導緻了氣血不暢所緻。
而在我暈厥的這段時間裏,因爲我平時雖然不能控制自己氣機的流動方向,但是因爲不斷的嘗試過方法,加上陰陽蠱在促使陰陽調和的時候,已經自動的選擇了相關氣脈間的流動。所以當我逐漸清醒之後,一想到了身體裏元氣燒灼穴位的痛苦後,居然不知不覺的再次使用了氣機周天運行的方法。
于是,在我懵擦擦的情形下,居然讓平時無法運行的元氣,在這個時候居然順利的在身體穴位裏運行,并且順利的運行了一個周天。
這種内家功複雜的修煉方式,駱冉雖然知道,并且有了一定成就,但是很難和人确切的去形容。而我接觸的時間更短,就是真的背會了方法,沒有特殊機緣也是無法運行的,這也是爲什麽這個世上,真正有内力的人少的原因。而我這個時候所運行的周天,按照嚴格的說法,其實還不能算是真的全身周天運行通暢。
按照曆代修煉内家功的說法,在人身是有三關的,分别便是尾闾、夾脊和玉枕穴。
曆代各門各派的經典中,都有一句話叫做:後關通,一半功,縮艮開乾是正功。前關閉,降心氣,功從夏秋陰陽濟!
在修煉真氣的周天功法裏,能夠做到真氣打通任督二脈的話,修行的功夫已經做到一半。而我剛剛運行周天的方式和行氣的方法,好像真氣從丹田穿過了尾闾,到達了夾脊中的督脈裏。其實不過是下丹田裏彙聚了身體裏多餘的元氣,然後有那麽一絲的元氣透過了尾闾穴而已。
這也算是我運氣好到爆,因爲修煉内家功的人裏面,能夠讓下丹田真氣充足的人就極少了,何況是尾闾穴的沖擊必須是下丹田充盈。而我先是得益于陰陽蠱的彙聚元氣,繼而有了唐玉寶的調和,使得我體内元氣可以聽話,甚至已經有大多數的彙聚到了下丹田。這次誤打誤撞行功,居然真正的啓動了下丹田裏真氣沖擊尾闾穴。
駱冉其實早就知道我身體裏元氣充盈,所以囑咐兒子駱鷹看緊我。不過不說駱鷹是否知道,就是駱冉自己都料想不到,我居然膽敢懵擦擦的沖擊尾闾穴,并且一次成功的通過。雖然那絲元氣通過的不多,卻猶如竄進了血海裏的魔鬼魚,如魚得水一般的飛前行。就在我夾脊這個險關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那條冒險的魔鬼魚居然穿過了此關。
就是因爲沖過了夾脊穴這個大關,使得我體内多餘的元氣源源不斷的補充下丹田。不但把體内多餘的元氣全部歸類,而且還順利的運行于督脈之中。如今雖然元氣沒有最後沖透玉枕,但是已經使得我受用無窮,算是真正的跨入了修煉内家功的行列。
我耳朵裏忽然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音,我不知道自己安靜了多久,因爲忽然聽到這種聲音的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似乎身處在一種安靜之中。
這是一陣哭泣的聲音,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但是因爲聽到了這種聲音,我忽然感覺到有些熟悉。然後我便逐漸的清醒了過來,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卻感覺到一個抖的身子抱緊了我。
雖然不知道抱着我的人是誰,可是那種熟悉的香味,和那暖暖的身子還是讓我明白過來是一個女子。當然我最先想到是永蕙,但是馬上我便否認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爲我對永蕙身上的香味太熟悉了。
不知道哪裏傳過來的哭聲,就是臘月底的那個聲音,曾經吓得永蕙失态,讓我做出了一個決定的哭聲。這個時候不但再次響起,而且似乎很是清晰。雖然也是有些斷斷續續的,也聽不清是男是女的動靜,但是感覺到四周的黑暗,可以聽到那聲音應該就在窗外。
幾個急促的呼吸聲,讓我心裏有些毛。因爲雖然身邊隻有抱着我的這個人,但是好像不遠還有兩個聲音。甚至聽到那兩個聲音窸窸窣窣的,好像是在旁邊打擺子的神情。我瞬間清醒了過來,自己還在廂房裏的床上,這應該還是晚上。我這邊床上有人陪着我,旁邊的床上應該還有人。
更令我目瞪口呆的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蚊帳被人撩起來,我幾乎是被抱着縮到了床腳。黑暗中我隐隐看到這人應該是我玉荷小姨,她幾乎吓得渾身癱軟,驚恐的感覺到從兩個木床之間,兩個人爬了過來。雖然屋裏沒有點燈,但是外面階前紅燈籠的光線,在這個時候可以朦朦胧胧的看清一點。
玉荷顯然幾乎癱軟,看到細荷和卓婷爬過來,心中雖然有些計較,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招呼兩個人,兩個人便直接的鑽了過來。
“玉姐姐,外面是什麽聲音!”細荷幾乎是貼着自己姐姐,雖然幾乎是蟻語一般的聲音,似乎也難擋她心裏的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看清兩個人,還是因爲床上人多了之後,玉荷小姨的底氣足了一些。看着卓婷也緊緊貼着,不由也遲疑的低聲搖頭說道:“是,是有人哭吧!”
“聽弘政堂鬧鬼,我還不相信呢!這,這莫非是真的,,,,,,?”細荷幾乎哭了出來,顯然很是後悔來這邊住。
“别胡說八道!”雖然不敢肯定外面是什麽,但是玉荷顯然也不太相信科學。看到自己妹妹點破這些,忍不住便拔高了一些聲音呵斥。随即馬上緊張的往外看去。幸好外面依舊如故,而且那個聲音似乎沒有聽到屋裏的動靜一樣,或者說根本不在乎屋裏的動靜,繼續在嘤嘤的低泣着,甚至輕輕的撓動着窗格門闆。
聽那哀傷的哭聲,真的好像是遭受了莫大的悲傷,或者說是一種委屈。不知道它這樣的舉動,究竟是想幹什麽,或者說是表達什麽?
可能感受到身邊有人,加上昨晚已經有過一次經曆,這個時候已經醒過來的我,感覺的被三個人壓在了床裏。雖然有些難受,倒是沒有那麽多的驚恐。反而在三個人的驚慌中,我更是多了幾分清醒。
這個人或者說這隻鬼,究竟是什麽來頭?
爲什麽一連幾晚都半夜三更的在外面作怪?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