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行不免互通了姓名諾瀾兩人此時改裝易行,自然不能用那一聽就知道是女人的真名隻得臨時編了個名字,杜冰雁化名杜斌而梅香原姓陳所以諾瀾便化名陳諾。兩人扮作同鄉,借口陳諾護送杜斌去軍中尋人。
大叔名叫劉若謙是個行醫的郎中,此行正是受他在袁不屈帳下做校尉的外甥相邀去軍中行醫。
諾瀾的醫術非同一般,路上與劉若謙談醫論藥,相談甚歡劉若謙見她醫術不凡邀她一起進軍營效力。
諾瀾聽說軍中戒備深嚴正愁不知道怎麽混進軍營呢,聽了劉若謙這個提議忙欣喜應下,加之劉若謙見杜斌文質彬彬,聰明伶俐便主動提出收她做醫徒三人歡歡喜喜一起朝袁将軍的軍營行去。
到了邊城軍營,經過通報劉若謙的外甥沙平威親自到門口來接他們。進了軍中諾瀾便盡力救治傷員而杜斌也沒有因爲大小姐的身份而搞特殊,給她師父打下手,忙忙碌碌中也學了些治傷識藥的本事。
過了一段時間,因爲袁不屈受傷,杜斌被調去照看将軍,一來二去竟被袁不屈識破了身份,兩人郎有情妾有意,還有個劉若謙在中間穿針引線,水到渠成的成了一對良緣。
而諾瀾在軍中的這段時間,從劉若謙那裏了解到了一些江湖的情況,才知道原來這還是一個有江湖的綜合世界。便離開邊城,打算四處走走看看。而除了看,她還買買買,吃吃吃,從北向南,她每到一個地方,便嘗嘗當地的特色美食,買些地方特産豐富空間收藏。
反正都要四處走動,諾瀾順便就去分局衆多的鎮遠镖局挂個了号,當了個镖師。就這樣一邊押镖一邊體驗各個地方的不同風情人俗,就當公費旅遊,而且還有錢拿,簡直不要太方便。
諾瀾押镖,既不需要趟子手、夥計打雜,也不需要和其他镖師同路,她接的镖不論貨物大或是價值輕重,一人一馬就可上路。因爲從來沒有從她手上丢失過貨物,所以不知不覺,她在這行裏竟然也有了些名氣。
諾瀾是個既吃得了苦,同時又很會享受的人,她可以夜宿破廟,喝清水吃幹糧也可以住最好的客棧,點最貴的佳肴。隻要條件允許,她總能讓自己過得舒舒服服的。
就像這天,她走了幾天的路,終于進了揚州城,找了城中最好的客棧,叫了一桌上等的席面,打算好好享用一頓。隻不過才吃了幾口,就有一群拿着刀的青衣大漢堂而皇之的闖了進來,不止吓跑了店裏的客人,還将諾瀾所坐的桌子團團圍住,他們的目的顯而易見。
劫镖并不稀奇,事實上,自從她接了這趟镖,從京城到揚州,一路上就沒安靜過,隻因她此次押送的貨物非同一般,乃是絕世名琴綠绮。
這群青衣人爲的大漢出來叫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諾瀾說道,她也是藝高人膽大,這幾年四處走動,她也沒有拉下練功,更是将明玉功練至最高層,所以即便是被這樣一群兇神惡煞的大漢圍着,也仍然泰然自若的吃喝。
“你!”大漢被諾瀾不在意的态度氣得眉毛豎起,冷哼一聲,說道:“我們就是青衣樓的人,你若是識相的話就乖乖的把琴交出來,否則,就别怪我們硬搶了。”
青衣樓是近來出現的一個惡名昭彰的神秘江湖組織,青衣樓不隻是一座樓,而是一百八十樓,每一樓都有一百八十人,據傳,第一樓的人個個都是高手,樓主更是深不可測,可是沒有人知道第一樓在哪裏,也沒有人知道樓主是誰。
隻不過這個所有人不包括諾瀾,她夾了一塊燒雞,不在意的說道:“隻要你有這個本事,那就搶吧。”
這大漢本來以爲報出他們青衣樓的名号,對方就算不乖乖交出東西,也會吓得變色,隻可惜,令他失望的是,對方仍然是那副不在意的樣子,好似他們不存在。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忽視過的大漢忍不住了,一揮手招呼兄弟們一起上。這樣十餘把刀子砍來,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吓得跪地求饒,可惜,諾瀾不是一般人。
隻見她輕哼一聲,手掌往桌上一拍,那桌上的茶杯菜碟紋絲未動,唯有那疊油炸花生米飛出了十多粒,像長了眼睛似的,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朝那群人飛射而去。
青衣大漢隻覺得半邊身子一麻,平時可以輕松揮舞大刀的手此時竟然完全麻木,拿不住刀,伴随着“哐哐哐”刀子落地的聲音,他駭得倒退一步,轉動腦袋一看,從同伴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駭之色,原來不止他一個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同樣的情況。
遇到高手了!這是他們心中同時轉過的想法。這樣的高手不是他們能應付的,所以,隻有逃,拼命的逃。
打了這群強盜,諾瀾還不能安下心來吃飯,隻因她今天不止遇上了強盜,還有小偷。而這小偷能在她動手的瞬間拿走了琴盒中的琴,這樣快的身手,絕對不是一般的小偷。
諾瀾站起來走到櫃台旁的店夥計面前,說道:“把東西交出來吧!”
“什什麽東西?”這夥計一副驚吓害怕的樣子,哆哆嗦嗦的說道:“客官,您搞錯了吧,我可沒拿你什麽東西啊。”
諾瀾好整以暇的說道:“偷王之王司空摘星,需要我親自動手來拿嗎?”
随着諾瀾的話語,隻見這本來畏畏縮縮的店夥計站直了身子,右手在臉上一抹,扯下一塊面具來,而他的臉,也同時換了一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模樣。
司空摘星不隻是輕功絕頂,而且擅長易容之術,沒有人知道哪一副面孔是他的真實模樣。所以對于被諾瀾一語叫破,司空摘星疑惑的問道:“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作爲一個走镖的,諾瀾不是第一次和司空摘星打交道了,第一次沒注意被偷了東西,諾瀾可是追了他一天一夜。從此以後,這位偷王好像是和諾瀾杠上了,老是要來試一試能不能偷到諾瀾的東西。
所以,作爲變相的“老熟人”,諾瀾也頗有耐心的解釋說道:“一般人看到強盜就會害怕的躲開,而你這個店夥計不止不跑,還敢留下來看熱鬧,那不是很奇怪嗎?”
司空摘星說道:“可是你應該看見了,我是被他們堵在這裏面,出不去的,在這裏合情合理啊,而且我的樣子難道不害怕嗎?”
諾瀾說道:“你雖然表現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可要怪就怪你的眼神,一點兒恐懼都沒有,是它出賣了你。”
司空摘星說道:“好吧,既然又被你識破了,那琴還給你!”
諾瀾接過司空摘星抛過來的琴,再一轉身,哪裏還有司空摘星的影子。
“跑得倒是快!”諾瀾輕笑一聲,她将綠绮輕輕的裝入琴盒,又重新換了一桌酒菜,吃飽喝足了才結賬去找此次送镖的目的地,百花樓。
百花樓,單從名字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個特殊服務行業,不過這個百花樓卻是再正經不過的地方,諾瀾背着琴站在樓下,心想着這名字倒是名副其實,因爲這樓裏不止有上百盆各種花草,還有一個愛花之人,花滿樓。
“姑娘在樓下站了一會兒了,何不進來坐坐?”
一個清越的聲音自樓上傳來,諾瀾擡頭一看,好一個俊秀而溫文儒雅的公子。
諾瀾問道:“你就是花滿樓,花七公子?”
花滿樓并不認得諾瀾,但是他的态度很溫和,說道:“在下正是花滿樓,姑娘是專程來找我的?”
“不錯。”諾瀾進了小樓,從背上拿下琴盒放到桌上,說道:“我是鎮遠镖局的,受京城的花滿庭公子委托,給花七公子送來這把綠绮琴。”
以綠绮的名氣,對于愛琴之人來說吸引極大,花滿樓打開琴盒取出綠绮,他用手輕輕撫摸琴身,就像撫摸自己的心愛之物,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撫,一串悅耳的琴聲傳出。
聽這音色,諾瀾不禁歎道:“好琴!”
“這的确是一把好琴!”花滿樓說道,不過他并未心急着用着好琴彈奏一曲,而是禮貌周到的朝諾瀾問道:“還未請教怎麽稱呼姑娘?”
“我叫諾瀾。”
“諾瀾姑娘。”花滿樓說道:“姑娘想必也是一個愛琴之人。”
諾瀾較有興趣的問道:“哦,何以見得?”
花滿樓說道:“方才,你放琴的時候動作輕柔,還有不舍,所以,想必姑娘也是一個愛琴、懂琴之人。”
“花公子過獎了。”諾瀾說道,她的确是喜歡這把琴。她驚歎于花滿樓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同時心裏卻歎息,這樣一個完美的人,唯一的缺陷卻是眼睛,他的眸子裏沒有光,沒有焦距,正如諾瀾早就知道的那樣,他是一個瞎子。 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