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諾瀾一早起來,将已經長長了很多的頭發紮了個高高的馬尾,換上事先準備好的白色運動服、運動鞋,匆匆吃過早餐,就提着保姆阿秀準備的各種食物去了學校。
一進校門,諾瀾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校園裏各種加油的海報、橫幅,廣播中節奏鮮明的音樂,還有學生們欣喜躁動的情緒。隻因爲今天,學校要開運動會。
對于這種集體活動,就算是整天埋首學習的a班學生,也會顯得比平時活躍一些。諾瀾今天也有參賽項目,跳遠和長跑五千米。
先進行的是跳遠項目,諾瀾很輕松的就拿到了女子組的冠軍。而對于跑過馬拉松的她來說,接下來的五千米也沒什麽挑戰性啦。
領過号碼牌,檢錄過後,諾瀾檢查了一次鞋帶,就在起點處活動手腳做着預備運動。這時,她突然聽到有人拿着擴音器叫喊,轉頭一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正在最近的看台上朝着這邊叫喊:
“湘琴,加油!”
“湘琴,你是最棒的!爲我們f班争光!”
“湘琴,你不要怕,有我阿金支持你,大膽的向前沖吧……”
諾瀾回頭一看,她旁邊跑道的女生正誇張的使勁兒扭頭半捂着臉,由于就在旁邊離得近,諾瀾甚至還聽到她在自言自語說道:“這個死阿金,真是丢臉死啦!”
原來她就是袁湘琴。諾瀾打量了一下,她個子不高,手腳和臉上都是肉嘟嘟的,是那種可愛型的女生。但就是她,那麽堅定又執着,多年後追到了天才江直樹,成爲了江太太。
想到江直樹,諾瀾的目光朝四周掃過,很快看到江直樹正在跑道邊上拿着毛巾擦汗,他剛剛結束了男子長跑,毫不意外又是第一名。
諾瀾收回注意力,目視前方,聽老師叫“各就位,預備”後,鳴槍聲響起,她開始勻速前進。剛開始的時候,身邊還有很多人,她的速度看起來和大家差不多。第一圈過後,漸漸的人少了,諾瀾反而放開手腳,越跑越快,最後甚至超過末尾的同學好幾圈。
奔跑中,看台上的歡呼加油聲好像都已經遠去,整個世界好像都隻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諾瀾雙臂機械的擺動,雙腿自然向前,一往直前……
這個時候,諾瀾好像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态,感覺想要抓住什麽,可就在這個時候,她面前突然意外的出現了障礙物。
按照諾瀾平常的靈活身手,她本來是能躲過去的,可是這時候,她卻好像完全忘了躲開或是停下,任憑慣性傻傻的撞了上去,然後,她華麗麗的摔倒了,并且身上還壓了個人。
膝蓋上的疼痛和身上的重量喚醒了諾瀾的神志,她突然脫離了那種玄妙的狀态清醒過來,整個世界的喧嚣好像一下子全都灌進她的耳朵裏,吵得她頭昏腦漲,都分不清他們在叫着嚷着什麽。
很多人朝她圍了過來,把壓在她身上的人拉開,諾瀾好像在裏面看到了江直樹,他的冰塊臉上居然罕見有些焦急。
江直樹扒開附近圍過來的人群跑到她的面前,看到有幾個學生想要把諾瀾扶起來,他立即出聲道:“先不要動她。”然後在她身邊蹲下,開始小心的檢查,諾瀾才反應過來,真的是江直樹哎。
江直樹看到地上有血,稍稍移動諾瀾的腿,發現她的大腿和小腿後側有大片的血迹,估計是皮肉磨破了。他皺緊了眉,一邊查看諾瀾的腿骨,一邊問着諾瀾:“這裏痛不痛?這裏呢……還有這裏……”
看到諾瀾搖頭,最後他說道:“還好,好像沒有傷到骨頭,汪紫菱,你試試還能動嗎?”
“應該可以”諾瀾說着扶着江直樹的手臂慢慢的站了起來,她試着走了一下,每動一下牽扯到傷口都會刺痛一下,不過還可以忍受。
這時,體育老師查看了另一個傷者,又來看諾瀾這邊的情況,江直樹扶着諾瀾說道:“老師,我先送她去醫務室。”
體育老師看諾瀾還能活動大概不嚴重,就答應後,江直樹就扶着諾瀾要走,這時,袁湘琴湊上來,期期艾艾的叫道:“江…江植樹,對…對不起……”
江直樹停下來,冷冷的說道:“你不應該跟我說對不起。”
“哦….哦….”袁湘琴反應過來,看着諾瀾的慘樣,愧疚的說道:“那個,那個同學,對不起……”
諾瀾現在神志回來了,自然就想起剛剛那個害得她摔倒還壓到她身上的就是袁湘琴,看來是袁湘琴偏離了跑道,跑到她這條跑道上來了,所以才會突然擋在她前面。
諾瀾還沒說什麽,突然一個慘烈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響,簡直猶如魔音穿耳:
“湘琴,你怎麽樣?嚴不嚴重啊,救護車呢,怎麽還不來啊!怎麽辦,湘琴,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要活了!”
先前諾瀾看到過的阿金跑過來,抱住袁湘琴就開始緊張的‘上下其手’,弄得袁湘琴很不自在的叫道:“好了,阿金,我沒事了啦!”
阿金叫道:“什麽沒事!天哪,你看你的手掌都流血了啊!”
“小傷啦……”袁湘琴弱弱的分辨着,目光卻一直看着江直樹那邊。
諾瀾被江直樹扶着一瘸一拐的走着,遠了都還聽到阿金的大呼小叫着說要叫救護車去醫院,搞得好像袁湘琴快不行了似的。諾瀾本來想笑的,可是突然一陣惡心,她難受的捂着胸口,叫道:“植樹,先停一下。”
江直樹擔心的看着她,說道:“你的臉色很不好,除了腿上的傷,你還有哪裏不舒服?”
“頭疼,想吐…..”諾瀾壓下了一陣嘔吐的*,擡手摸了一下後腦勺,一碰就疼的厲害,想了想,剛剛一點防護意識都沒有,好像是後腦勺着地。
江直樹看諾瀾的動作也轉到她後面查看的她的腦袋,發現了一個包,他說道:“可能是腦震蕩了,看來要去醫院才行。”
這時,a班班主任文老師聽到消息也過來了,看了諾瀾的情況,也決定馬上送醫院。到了醫院,一番檢查後,除了外傷,諾瀾确實是輕微腦震蕩了,需要暫時留院觀察一天,沒有問題了再回家休息。
諾瀾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麽脆弱,摔一跤就腦震蕩了。以前的汪紫菱那麽喜歡走邊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把自己身上摔得青青紫紫的,也沒弄到進醫院啊。看來,她還是應該重新開始練武功,不要以爲在現代社會就放松了警戒心。
文老師去幫她辦理住院手續了,所以,剩下諾瀾和江直樹在病房裏。還好這個情況沒有持續多久,因爲得到消息的汪家父母來了。
舜娟一到就開始叫道:“紫菱!天哪,你這丫頭真是不省心,時不時就要出狀況來吓唬我,聽說你被送進醫院我的心跳都差點停止了,說說你是怎麽把自己弄進醫院裏來的!”
諾瀾趕緊說道:“媽,我隻是摔了一跤,不嚴重啦。”
舜娟說道:“摔跤?你從小就容易摔跤,這次傷到哪兒了這麽嚴重?”
“不嚴重,不嚴重。”諾瀾趕緊說道:“隻是擦破點皮,腦袋上碰了個包,一點小傷啦!”
舜娟不贊同的說道:“小傷?那傷到了腦子哪裏會有小傷的。”
被擠到一邊的江直樹開口說道:“是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一天,如果沒有其他的症狀明天就可以回家休息。”
在一旁看了有一會兒的汪展鵬問道:“你是?”
江直樹說道:“我叫江直樹,是汪紫菱的同學,伯父伯母。”
“爸媽,是江直樹同學送我來醫院的。”諾瀾說着,又想起了文老師,又說道:“哦,還有我的班主任文老師,她去幫我辦住院手續了。”
汪展鵬客氣的說道:“今天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江直樹和萬展鵬說了會兒話,文老師回來了,汪父汪母又感謝了文老師,等文老師和江直樹都走了,汪展鵬回家給諾瀾收拾些換洗衣服,隻剩下舜娟在醫院陪她。
舜娟一邊給諾瀾削着蘋果一邊問道:“紫菱,那個江直樹是不是你們年紀每次都考第一名的那個天才學生?”
諾瀾答道:“恩,是他啊。”
舜娟好像想到什麽,又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你和他關系很好嗎?”
“還好啦,就是一般同學。”諾瀾說這話的時候想了想,她現在确實沒什麽要好的朋友。
初中汪紫菱以前的同學早就沒有什麽往來了,高中這兩年因爲忙着學這學那的,經常都是獨來獨往,和班上同學的關系都是一般,沒有什麽特别要好的朋友,倒是江直樹,經常一起參加各種競賽,倒是更熟一些。
不提這邊聽了諾瀾的回答若有所思的舜娟,江家那邊,由于江直樹從醫院出來回學校拿了書包,鬼使神差的還把汪紫菱的書包也拿走了打算第二天給她送到醫院去,所以今天回家有些晚。
江媽媽一早就發現了大兒子的反常,今天還見他拿着一個明顯是女孩子的書包回家,江媽媽一晚上都是莫名其妙的偷笑。
特别是晚上十點半,江媽媽發現一向是十點鍾準時睡覺的植樹房間居然還亮着燈,所以進去看看,發現植樹坐在書桌前發呆。
“植樹,你還沒睡啊?”江媽媽激動的問道:“要不然,媽媽去給你做宵夜啊?”
植樹拒絕道:“不用麻煩了,我馬上就要睡了。”
“哦….”江媽媽語氣低了下來,又眼尖的看到書桌上攤開的一本明顯不屬于自己兒子的書,指着首頁上的名字念道:“汪紫菱,哎,哥哥,這個汪紫菱是誰啊?”
植樹把書頁合上,淡淡的說道:“同學啊。”
江媽媽試探的問道:“哇,名字聽起來好可愛,是女同學?”
植樹擡頭看向媽媽,不鹹不淡的回答道:“顯然是的。”
江媽媽壓抑着興奮又問道:“哎,是不是那個,今天被你送去醫院的那個長得很漂亮可愛的女同學啊?”
江直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神情不悅的問道:“媽,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今天偷偷去了學校?”
“唉,沒什麽,沒什麽,趕快做作業,做完作業早點睡啊,媽媽就不打擾你了!”江媽媽欲蓋彌彰的說道,然後趕緊出了植樹的房間。然後雙手合十,一臉夢幻,不知道在幻想什麽,表情夢幻的飄走了,她一定要趕快去将今天拍到的那些很有愛的照片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