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壽肯定的說道:“你是龍天嘯!”
“不錯。”那人又咳了一聲,朝朱壽伸出手道:“令旗拿來!”
朱壽可不是個乖乖聽話的人,即便面前的是殺人不眨眼的龍天嘯,他也還伸出三根手指,調皮的說道:“我給你三次機會啊,你猜我把旗子放在哪兒了,要是猜中了我就還給你。”
“不要給我耍滑頭。”龍天嘯喝道:“拿來!”
“哎…”朱壽說道:“我也是看你一代大俠才拿你的旗子玩玩的嘛。”
“龍….龍大俠,旗子在這兒,在這兒。”八貫拿着旗子小跑過來,遞給龍天嘯,又小心的查看他的主子:“少爺,你沒事吧。”
龍天嘯拿了令旗,又問道:“那些殺手爲什麽要殺你?”
“我怎麽知道?”
“你到底是誰?”
朱壽順口說道:“我姓朱,名正康。”
諾瀾聞言一怔,朱正康,原來他就是當朝太子,更是十八年前和諾瀾交換的那個男嬰。
“原來如此。”龍天嘯神色一緩,随即又說道:“我聽說你曾經用這面令旗阻止鹽幫漕幫火拼,哼,還算做了件好事救了你自己一命。”
諾瀾看龍天嘯說完就要走,趕緊叫住他,道:“等等,龍大俠,你把這些人殺了,那他們打壞的東西就要你賠了。”
說着她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個玉珠小算盤兒,一下一下的撥弄,嘴裏念着:“桌子三張,六兩,茶壺一個半兩,青瓷花瓶兒一對,二十兩,名貴蘭花兩株一百兩,地闆清洗費……”最後伸出手說道:
“一共是一百五十一兩,謝謝!”
“你…..”龍天嘯滿臉不悅,這麽多年還沒有人敢問他要賠償。
諾瀾說道:“怎麽,你一個堂堂大俠要賴賬啊?”
“好,給你。”龍天嘯擲出一錠金子,看諾瀾輕松接住,不禁“咦”了一聲,雖然他剛剛隻用了三分力道擲出金子,可也不是一般人能這麽輕松接住的。
諾瀾笑了笑,說道:“呐,我也不讓你吃虧,這瓶清心玉露丸給你,對你的咳嗽有好處的。”諾瀾聽他咳嗽了幾聲就知道是多年前受重傷所緻,這瓶藥絕對物超所值。
龍天嘯準确的接住諾瀾擲出的藥瓶,感受到剛剛的力道,看了看諾瀾,說了聲“謝謝。”就轉身走了。
“這麽吵還讓人怎麽睡覺啊?”史書才的房間離得比較近,所以被吵醒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打開房門走出來,結果剛走兩步就看到血案現場。
“啊,”他伸着手抖了一下,又“啊”的叫了一聲,哆哆嗦嗦的說道:“這…這這這….簡直是人家煉獄啊!”之後就翻着白眼暈過去了。
“喂,書呆子?”春蘭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史書才暈了,她走到諾瀾身邊問道:“小姐,怎麽死了這麽多人啊?”
“先别說了,幫忙把這些屍體搬到後院兒去集中處理了吧。”諾瀾又對還站着的另外兩個人說道:“還站着幹什麽,過來幫忙啊。”
“哦,我來,我來。”八貫一邊幫着抗屍體,一邊問道:“芊芊姑娘,這些屍體要怎麽處理啊,你們後院能埋得下這麽多嗎?”
春蘭說道:“這就不用你管了,保證毀屍滅迹!”
八貫問道:“怎麽毀屍滅迹啊?難道剁成肉餡兒包包子?”
“呵呵!”諾瀾和春蘭笑了。
八貫本來是開玩笑,結果看到她們的反應直接抖了幾下。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桌上除了幾碟子小菜,還有白胖的包子。朱壽和八貫在看到上包子的時候就開始縮手縮腳的不自在了。
史書才拿起包子美美的咬了兩口,就看到盯着他的朱壽和八貫,他不好意思的問答:“哎,兩位兄台怎麽不吃?這包子可真是人間美味啊!”
“嘔…..”因爲某些聯想,朱壽和八貫受不了吐了。
諾瀾和春蘭都忍不住笑了,說道:“哈哈哈,你們還真的以爲這是人肉包子啊?”
“啊…..人肉包子……”史書才又暈了。
“哈哈哈….”諾瀾笑得更大聲了,好久沒這麽開心了。
八貫咽了咽口水,艱難的說道:“芊芊姑娘,我看過了,後院兒沒有翻土的痕迹,可是那些屍體真的不見了。”
春蘭驕傲的說道:“哼,這就是我們小姐的獨門秘藥化屍粉了,隻要倒上那麽一點兒,屍體就化的幹幹淨淨的了。”
諾瀾想起來,她還幫龍天嘯處理屍體,忘了算化屍粉的費用了,要那點銀子還是虧本了。
朱壽問道:“化…屍…粉?這麽厲害啊!”
“那當然了,我們小姐….”
“春蘭。”諾瀾止住春蘭的話頭,說道:“你把書呆子叫醒吧,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才多久,都暈了兩回了。”
吃過飯,諾瀾聽到外面敲鑼打鼓的都在傳秦知府家的小姐在比武招親。諾瀾聽着有趣打算去看看。
朱壽看着諾瀾的背影,笑道:“比武招親,有趣,走,我們去看看。”
八貫遲疑道:“少爺,我們還要趕路回京呢。”
朱壽少爺不在乎道:“急什麽,看了再走。”
諾瀾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男人被踹下擂台,台下的圍觀的人群一陣叫好,熱鬧的不得了。她朝台上一看,上面站着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另有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個身穿青色勁裝的美貌小姐。
隻聽那丫鬟說道:“哼,想要和我們小姐過招,先過我這關吧!”
那小丫頭武藝還不錯,接連幾個上台的挑戰者都被她打下台,諾瀾正看得有趣,突然聽到左邊傳來一陣碎碎念:“哎呀,真是荒唐啊,沒想到我沒過門兒的妻子竟然弄出這樣的荒唐事!”
諾瀾朝左邊一看,發現說話的居然是史書才,她好奇的問道:“書呆子,你是說上面比武招親的是你未過門兒的妻子?”
“芊芊姑娘,你也在這兒啊。”史書才說道:“說來話長,在下與采青姑娘乃是指腹爲婚。”
這時又一個人插言道:“可是現在秦小姐比武招親,豈不是不守信諾?”
諾瀾一看也不知道朱壽什麽時候帶着他的跟班兒也站到這兒了,還朝諾瀾點頭打招呼。
史書才說道:“那倒不是,是秦夫人臨終前非要采青姑娘比武招親,唉,死者爲大!”
朱壽刷的一下展開折扇,說道:“那你上台去打啊,打赢了她不就還是你的未婚妻了。”
史書才灰心喪氣的說道:“在下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上去也是送死啊!”
諾瀾笑了,說道:“呵呵,這個辦法好,說不定秦姑娘看你要被打死了會心軟,這就叫做苦肉計!”
這時,揚州城有名的惡霸白虎飛身上了擂台,他武藝不錯,那丫鬟不是他的對手。這下作爲正主的秦采青坐不住了,飛身親自迎戰,她身手靈活,一對雙劍舞得極爲幹淨利落。不多時便打落了白虎的兵器。
台下叫好聲不斷,諾瀾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鼓了幾下掌。
朱壽也在一旁感歎道:“人生若能取得這樣文武雙全的女子爲妻,可就真沒有遺憾了!”
諾瀾說道:“那你上去啊,要是打赢了你的人生就沒有遺憾了。”
“我們家少爺的身份怎麽能随便娶親呢,他可是……”
“八貫!”朱壽扇着扇子阻止了小跟班的話。
諾瀾當然明白八貫沒有說完的話,作爲太子和以後的皇帝,是沒有那麽随意可以選擇自己妻子的人選的。要說當初剛剛看到他的時候,她還對他有些興趣,畢竟這樣一個長相俊俏又活潑風趣,要文能文要武能武的男子是挺吸引人的,可是自從知道他的身份後,她就再也沒有一點兒想法了。
皇帝的老婆不好做,能不沾上就不要沾上了。再說,誰說偷龍轉鳳的男女就一定要上演相愛的狗血劇啊,她才不要走入這個定律呢。
就這一會兒,台上的局勢很快就反轉了,白虎耍詐,趁機用石灰迷了秦采青的眼睛,将她打倒了。台下一陣噓聲,可是白虎手段下流,臉皮也夠厚,嚣張的叫道:“這叫做兵不厭詐,打擂前又沒說不能用暗算呀!”
“哎喲!”白虎突然捂着臉叫道:“誰?誰偷襲我?”
諾瀾看向旁邊吃炒豆子的朱壽,朱壽望向天上。手上卻動作着把一顆又一顆的豆子射向台上的白虎。
這時後面人群傳來一陣騷亂,大白天的一群持刀的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現,并且殺過來了。這些殺手顯然是和昨晚的是一夥兒的,他們的目标正是化名朱壽的太子。
事件就是這麽狗血,朱壽被追殺上了比武招親的擂台,一邊和秦采青聯手對付殺手,一邊還吵起架來了,最後不知怎的就抱住了人家小姐,還就赢了比武招親,成了秦家的姑爺。
諾瀾笑着看朱壽被人群簇擁着送到了秦府拜堂成親,除了哭喪着臉的史書才,大家都興高采烈的。
本來要回百花樓的諾瀾突然看到金花大娘在人群裏混進了秦府,她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路過後院兒的時候看到一群奇怪的人在往倉庫裏運糧食。
不過她也就看了兩眼,就跟上了金花,才發現原來秦中玉十九年前進京趕考路過揚州的時候,居然和金花相好了一個月,本來說考中之後就回來接她,誰知之後杳無音訊,金花聽說他如今當了官還到揚州做了知府,所以來找他。
很明顯,秦中玉隻把當年的事當做一場荒唐事,并不想再提起,不過金花過了十九年都還念着這個秦中玉,看來心裏還是挺喜歡他的。
沒有了芊芊的攪局,朱壽雖然被逼着但最終也和秦采青拜了堂。大夥兒都集中在前院兒觀禮慶賀的時候,突然進來了東廠的人,說秦中玉貪污了錢糧,說着領着人直奔倉庫找證據,這說其中沒有搞鬼都沒人相信。
諾瀾想到先前看到那些運糧食的貌似是漕幫的人,又一想金花大娘對秦中玉的看中,于是就先跑到倉庫,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滿倉的糧食全都收到空間裏去了。
東廠的人沒有找到證據,自然不能把秦中玉抓走了。隻能哼哼着走了。
過了幾天,又傳來皇帝駕崩的消息,這一回是真的了。諾瀾想了想,還是留書讓春蘭照顧金花後一個人去了京城。她打算去看看,将這一世的身世糾葛做一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