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黑着臉走了兩,又不死心的走來,“的要這樣嘛?!”
徐子逸還是笑眯眯的答,“想想人家堂堂月家少主天要的事情。”
錢多多摸摸鼻子,把頭上氈帽的帽沿往下了,二話不說的紮進人群裏,“冰糖葫蘆~~文錢一串的冰糖葫蘆~~不好吃不要錢,快來買喽~~~”
看着瞬間小孩子團團圍住的身影,徐子逸滿意的點點頭。轉頭間,眼角裏瞥見了一抹湖綠色的身影正娉娉婷婷向算命攤走來,又急忙正襟危坐好。
定睛望去,來人雖然粗布荊钗,全身上下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麗容顔,赫然是個絕色佳人。
旁邊的人群不由發出了一陣驚歎聲。
佳人來到算命攤前坐下,伸出纖纖柔夷,柔聲道,“生,自上算命至已經三個月了,替小女子看看罷。”
徐子逸仔細看了一陣掌紋,摸着胡子沉吟道,“這姑娘掌心紋已經全斷開,最近必有喪親之痛……”用其他人聽不見的聲音低低問道,“東恺老弟,剛那個人解決了?”
佳人神色黯然,用衣袖捂住臉低泣道,“實不相瞞生。家父昨日因病過了……”低聲道,“已經昏了,天晚上之前不會醒過來。”
徐子逸點點頭,筆在紙上寫下,“加三兩。”随丢下筆,仰天長歎。
旁邊早有人注意着這裏,隻見那算命生長歎道? “唉? 不其然!這姑娘,早在三個月之前老夫就醒過你? 你的手相掌紋将斷未斷? 若不早作防,隻怕逃不過爲人作妾的天命啊~~~”
偷偷注意着這人的登徒子們猛然聽到這句話? 頓時不少人兩眼? 暗自盤算起來。
那佳人捂着臉哭泣了一陣? 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似的,堅決的擡起頭來? 紅着眼睛道? “承蒙生早日點撥? 沒能聽生的話早排? 也隻能怪小女子命苦。這就告生了。”
隻見起身衽了個萬福,随走到角落,素手執起一草标插在頭上? 低聲道? “各鄉親父老,小女子身子異鄉? 孤苦無依? 隻賣身葬父。”
圍觀人群大嘩,當有數十個年少子弟争恐後的奔過去,齊聲道? “我買你!!!”
佳人羞澀的看了眼周圍的幾十張臉? 垂着頭道? “價高者就能買得妾身……”
話還沒說? 隻聽四周的競價聲此起彼伏? 不絕于耳。
最後? 一個肥頭大耳的官紳子弟叫出兩銀子? 見也沒有人應價? 歡天喜地的帶着佳人走遠了。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歎息懊惱的聲音。
徐子逸豎起耳朵聽得楚楚,當笑眯眯的起筆來,在紙上寫道,“加兩。”
剛下筆,算命攤前面已經圍了裏外幾層的人,擁擠着大聲叫道,“生,幫我算算吧~~~”
“生,幫我看看最近有沒有麽禍事~~~”“生~~~”
徐子逸呵呵笑道,“排好隊,慢慢來。算一命十兩銀子~~~”
忙碌的賺錢動中,不不覺,天色已經過了午時。
突然的,一陣震睽耳膜的聲音如悶雷似的自天邊湧起,沉悶的響徹天際。
江邊等候的人群頓時沸騰起來,無數的聲音紛紛驚喜叫嚷道,“來了,潮水來了!”
眼望去,然見寬闊的江水與藍天之處,一道白線緩緩推進而行。
隆隆的轟鳴聲越發響了。
觀潮的人群正看到屏息的時候,一排巨浪倏然湧起,帶着滔天氣勢撲向岸邊。圍觀者有離岸近的,眼見這個浪來的駭人,不由紛紛驚呼着向後面撤。
撤到後面幾十丈的距離,還是能感覺的到撲來的水汽,背後的衣衫濕了一片。
正驚魂未定時,隻聽人群中又是一陣驚呼。
滔天巨浪中,竟然隐約有個白色人影,跟随着浪頭起伏飄蕩不定!
又一波浪過,那個白色的人影登時淹沒在洶湧的浪濤中。幾十個人的聲音同時驚呼,“難道是卷進浪裏去了?”
浪湧。浪消。
波濤中的那人居然又出現了。
靠岸近處有個人眼尖,仔細看了幾眼,頓時臉色吓得煞白,結結巴巴的大叫道,“他、他是站在浪裏的!”
衆人齊齊望去,頓時大驚失色。那白衣人在浪中那麽久,然的站在原地沒有移動過半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冷冷盯着岸上的人群看着。
人群猛的一靜。
徐子逸看看機不可失,急忙從攤底下捧出準備好的大堆護身靈符,大聲的吆喝道,“潮神顯靈喽!大家快過來個靈符護身~~~”
幾千隻眼睛齊刷刷的掃過徐子逸手上的靈符,又齊刷刷掃那個白色影子的方向。
詭異的寂靜。
突然,人群中有個聲音大叫一聲,“是鬼啊~~~~~”
刹那間,驚呼聲四起。上千的觀潮人群頓時四散奔逃。
不過片刻時間,擠滿了人的江岸立刻蕩蕩的散了個幹淨,隻剩下幾隻踩掉的鞋子,人沖倒的算命攤,還有躺在地上差點踩扁的錢多多。
江裏的月無心依然面無表情的定在原處,冷冷瞪着岸上的徐子逸。
風很大,浪很急,命很衰。
錢多多哼哼着從地上慢慢爬起來,脫下髒得看不出顔色的外衫,仔細數數上面的腳印,十八個。
仰起頭,憤怒的視線對準樹上的徐子逸,“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我人踩了十八腳,肋骨都差點踩斷了。”
“那個,是十。”另一棵樹上的東恺着他,小聲道,“多多,你臉上還有個腳印……”
“……”
看看錢多多的臉色不對,徐子逸幹笑幾聲,急忙岔開話道,“東恺老弟,你麽時候來的?”
東恺微笑着柔聲答,“就在你賣護身靈符的時候。”
“……”從江裏傳來的殺氣頓時又濃了幾分。
徐子逸抓抓頭繼續幹笑幾聲,趕緊運起内力對着江水的方向大喊,“月少爺,現在都沒人了。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