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沖沖地拉着對方,就要去一試究竟。
何青墨驚愕的被對方拉着走,這是……陛下?那個宮中人人敬畏不已的帝王?這實在是難以置信!
林青墨的手被對方握着,她可以感受到對方掌心的溫度,不同于她的。
她的手不過是在這幾日裏偶爾幫民衆做點活,這手也不再似往常那般嬌貴,而是變得有些粗糙。
甚至還比不上他的手。
他的手似乎還記得當初那個觸感,不過是隔了數月,卻恍若隔世一般。
歐陽謝懷緊了緊他的手,似乎是想将對方牢牢握在手中,不放開一般。
“陛……表兄……”
歐陽謝懷大步地走着,假裝忽視林青墨在身後的出聲,那個怯怯的聲音,不太敢大聲,似乎主人自己也沒什麽底氣聲張。
林青墨有點奇怪。
君與臣之間這樣子握着手真的好嗎?他好像還沒看到過尊貴的陛下會這樣牽着臣子的手呢。
感覺起來是很奇怪的,但是爲什麽她沒覺得讨厭呢?這樣不會被誤會吧?她可是立志以文辭服天下的,而不是靠歪門邪道。
林青墨暗暗地想着,用力的想着,她以自己往日裏鑽研學問的精神研究着,可是卻是越想越糊塗。倒把自己要問的話給颠倒的忘了。
就這樣被歐陽謝懷給握着手走了半天。
歐陽謝懷雖然才剛來,但是過目不忘的本領還是有的。被林青墨領着走了一遍,回頭再走一遍,這麽點小事,他還是能夠辦得到的。
“陛……表兄,你去哪裏?”林青墨被拖着走得有點累。歐陽謝懷是個曾經習過武藝,當過兵打過仗的人,體力素質好得很,林青墨一個從來待在房間裏讀書的女兒家是拍馬也别想比得上他,所以,她氣喘籲籲地跟在身後,即使過了這許多日地裏的磨練,也改變不了什麽。
“去看啊!”
看啥?
林青墨默默地咽了下去。感覺陛下好像什麽都沒有回答?
後來林青墨懂了。
先前不是她說的,她要爲“表兄”一試究竟?唉,幹嘛要多此一舉啊。
林青墨這麽想着,歎了口氣。她其實也沒做過,隻不過是照本宣科,将自己早年看的一些東西和自己的揣測這麽搬上去了,臨陣磨槍不過如此,隻是試試……也就試試吧。
“大人——”
“大人,你來了!”
“大人……”
歐陽謝懷拖着林青墨才剛一現身,立馬就收到了許多在場之人的慰問。歐陽謝懷心中很是不平,想他堂堂九五之尊就這麽站在他們面前,都選擇性的忽視他,要知道他可是兢兢業業的在那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上幹了那麽長時間,要是沒有他的英明決斷,你們哪裏來的“大人”啊。
歐陽謝懷淡淡心酸着。
“這……我表兄要來看看這諸位如何開山的。”
林青墨斟酌了下用詞,覺得大概用開山會顯得威武些,沖淡她話裏也許不尊敬的地方。但是,顯然她想多了,那些現在已經是對她盲目崇拜的人,再加上沒有讀過什麽書,哪裏會知道她話中有話。
“哦,哦,好的,大人和您的表兄慢慢看,我們先去忙了。”那個大漢黝黑的面龐憨憨的笑了笑。
林青墨忙點了點頭,她覺得有點愧疚,“本來就是我的不是,這位大哥還是忙你的去吧,别管我二人了。”她拉着歐陽謝懷站到一邊去,一時間也忘了注意什麽君臣之儀了。
還沒等林青墨停下來,就感覺到自己的手一陣大力傳來,“表妹,我們去那裏好不?”林青墨轉過頭,看了看身後拖着自己跑的陛下,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的多嘴決定。
這是要幹嘛?
再看看陛下一副興沖沖的樣子,像個小孩子一樣,一時間又有點心軟了。
陛下他,沒有童年啊。
林青墨心酸的想了想,有爲自己剛才的感到了不好意思,好像還有那麽點羞恥。她想,要是她在陛下小時候就見到了他,也許她也可以成爲他的玩伴,然後陪他度過一個不那麽不快樂的童年?
她還沒得出結論,就看到她的陛下已經跑到了“洪澤山”口,那裏正架着好幾堆大大的火堆,上面正烤着幾塊巨石。
旁邊好幾個赤着膀子的男人正團團亂的跑前跑後,忙上忙下,一邊要照顧着别讓火熄滅了,一邊要照顧着保證火足夠旺盛,能夠燒透大石頭。他們渾身黝黑,但還是很明顯看得出來身上布滿油光發亮的汗珠。
“表妹,要怎麽試?”
歐陽謝懷興沖沖地問道。這種東西在他看來可新奇了。小時候待在宮裏長大,沒人教他,後來終于出去了,面對得都是男人男人還有死人,再然後當了太子當了皇帝,什麽自由好像都沒有了,他就納悶兒,皇帝有什麽好當的,那麽多人争着搶着,好着破東西?
但是,他好像忘了,當初他也是那争着搶着的人中的一個。
“表兄,你問問你旁邊兒站着的那位大哥呀,我也還沒實踐過呢。”
林青墨指了指就站在歐陽謝懷旁邊的那個光着膀子的大哥,對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呵呵一笑地說了聲“好嘞”。
這下子,不僅歐陽謝懷翻了翻白眼,林青墨也是笑了出來。
這又不是客棧,你又不是店小二,幹什麽啊!
歐陽謝懷心中暗自嘀咕着。
此刻,他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爲,所思所想,早已是和該有的軌道漸行漸遠,也許還隻有林青墨模糊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過不了多久,歐陽謝懷就已經拉高了袖子開始準備親身實踐體驗了。要知道,他本身就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要不然,他那麽讨厭着四書五經,可是照樣将它們學的有模有樣不是?
“其實道理很簡單,隻要像這樣——”
歐陽謝懷得意洋洋地在一旁解釋,實際上他還麽成功呢!
林青墨看着對方開懷大笑得臉,恍惚了一下,想起了前幾日月如對她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