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三年回一次麽……”
“兩年前師父找過師弟,師弟不願意回來,今年我再去信,他原本也不願意回來,不知爲何卻又回來了,想必也是因爲你的緣故,師弟這次回來,比起五年前,倒是多了幾分人氣。”笛翠看向蘇依依,隻是臉上還是難掩幾分哀戚之色。“水師弟如今,像如此清醒之時也無非是師父跟在身邊,說到底,這件事,也不知道是誰的錯。”
“我若是老闆,也會恨他的。”蘇依依垂下頭。
“是啊。”笛翠長歎一聲,收起方才的哀痛,揉了兩把蘇依依的頭發,“也過去十年的事情了,這次他們二人也是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水師弟清醒之後固然悔恨,好在師弟現下也沒有追究。”
蘇依依拍掉自己頭上作亂的手,瞪了一眼又笑的滿足的笛翠,起身朝上官羽那邊走去。
“蘇依依。”原本靠在樹下的上官羽見蘇依依過來,随手将劍擱置于石桌之上,迎了上來。
“師父好。”蘇依依看了迎上來的人一眼,連忙湊上前先對墨臨打了個招呼。
“恩。”還在訓斥水千殇的墨臨隻應了一聲,朝蘇依依點點頭。
“明日便是除夕,我需上山祭祖,山上路滑濕冷,你便與師姐師父在谷裏,免得着涼。”上官羽伸手替蘇依依裹緊身上的裘衣,臉上也帶上幾分笑意。
蘇依依悶聲點頭。
直至第二日上午,蘇依依打着哈欠到大堂,卻隻見笛翠一人在堂内搗藥。“師姐好,師父呢?”
“還沒起身,早上起來與師弟練了劍,師弟與水師弟上山,他又跑回去睡覺了。”笛翠說起墨臨,語氣有些不爽。
“老闆和水千殇一起去了?”
“自然不會,隻是師弟前腳上山,水師弟後腳就跟上去了。”
“啊?”蘇依依一驚,急忙扯過挂在内堂的一件披風過來,“後山在哪兒!”
笛翠瞥她一眼,指了指身後,“自然在後面,你去幹啥,水師弟現在打不過師弟的。”
蘇依依瞪她一眼,急急忙忙出去,“就你心寬!”
聞言笛翠輕嗤一聲,朝着已經空無一人的大堂回,“就你瞎操心。”
好在天色已經放晴,冬日的暖陽雖然起不到什麽作用,好歹比大風雪好,但是雪地裏畢竟滑的很,蘇依依不敢走得太快,隻感覺腳都要凍掉了的時候,才終于隐隐看到雪地裏冒出一道青色身影來。
蘇依依擡眼一看,隐在樹下的是水千殇,再往前,便是一座孤墳,持香的是上官羽。
“可否讓我給師叔上柱香。”兩人沉默了半晌,水千殇才開口。
上官羽沒有回身,隻沉默了一陣才将手中的香燭分了一把遞給水千殇,水千殇一怔,呆了半晌才接住,“我以爲……”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上官羽輕笑,然後看着上前一步叩拜又回頭一眼看他的水千殇,“我不是說你。”
水千殇勾勾嘴角,站起身來自腰間拿下那一壺,遞到上官羽面前,上官羽盯着那酒壺看了一陣,終是伸手接過。
“看了這麽久,還不出來?”一口酒飲下,上官羽轉身,朝着蘇依依那個方向看去。
咦?蘇依依跺了跺腳,搓着手哈着氣又往樹林子裏躲了躲,眼睛往四周瞧着,難道還有别人?
“蘇依依。”一聲嗤笑近在耳前,蘇依依擡頭,上官羽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面前,正握起她的手在自己手裏取暖。
“老闆……”蘇依依一愣,想起在上官羽和水千殇面前,她可能是一上了山,這兩個人就感覺到了。
“既然來了,就來見見我娘。”上官羽揚眉,拉起蘇依依往那座墳上去。
蘇依依乖乖的跟着,接過水千殇手裏遞來的香燭,跪下叩拜。“婆,婆婆大人好!”
“噗”
蘇依依回頭,正好對上從沒看見過的水千殇帶着笑意的眼神,尴尬了片刻又重新拜了一拜,“……好?”
這下卻是兩個人都笑了出來,上官羽上前拉起蘇依依,替她拍拍膝蓋間的雪粒,“随我一起叫娘就可以了。”
蘇依依哦了一聲點頭,又重新上了柱香,悄悄的把上官羽往前拉了拉,湊到他耳邊,“有句話是你昏迷的時候我和師姐說的,師姐讓我要再和你說一遍。”上官羽嗯了一聲,乖乖的俯下身子湊到蘇依依跟前聽,“老闆我喜歡你,很喜歡。”
彎下的身子一怔,慢慢的立起來,蘇依依隻來得及聽見上官羽喉間溢出的笑聲,再回神,上官羽已經帶着她往山下走了。
“老闆你就沒有什麽表示嗎!”蘇依依跟在後面,張牙舞爪的戳着前面人的脊背。
“該下山了,一會兒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