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
聽到一聲輕喊，上官羽霎時收了劍勢，一個回身躍到蘇依依身邊，“怎麽了？”
“餓了。”蘇依依摸摸肚子，眼巴巴的看向上官羽。
“走。”上官羽笑了一聲将劍歸鞘，拉着蘇依依起身。
蘇依依笑眯眯的跟在上官羽身後，手心被緊緊握着。與在崖下的昏沉的天色不同，這幾日皆是冬日裏的暖陽天，像是能照去一切陰霾一般。蘇依依輕笑兩聲，蹦跶着到上官羽身邊，語氣帶着笑意說，“老闆吃什麽？”
上官羽開口說着與往日一般的話語，“随你。”
年關已至，上官羽一身外傷也好的七七八八，隻是内傷痊愈還需一段時間修養，即使上官羽再多不願意，也被蘇依依逼得在藥谷長住下來。直到前幾天蘇依依才知道原來水千殇也被送到藥谷醫治，如今也好的大半。
“看什麽呐，小蘇依依。”肩上忽然被拍一下，蘇依依擡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笛翠已經搗鼓着她的藥罐子站到蘇依依身邊。
蘇依依微微擡了擡下巴，指向不遠處正在過招的兩人。
笛翠順着她的眼神看去，水千殇靠樹站在一邊，墨臨與上官羽打的正歡。“師弟呀，師弟如今可是已經将師父比下去了，師父又該氣一陣子了。”笛翠揚嘴一笑，話裏免不了揶揄一番墨臨。
說起墨臨，蘇依依看着那一襲青衣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心裏感歎，雖然已經是不惑之年，當年的風采依舊讓人有些挪不開眼。隻是嘛，性格有些……蘇依依忍不住笑，想起第一次見到墨臨，墨臨一把将還躺在床上的水千殇一把丢到院子裏，的确如笛翠所說氣的都要跳起來了，水千殇隻低着頭忙着叫師父，絲毫沒有反抗之意，倒是讓蘇依依心裏出氣。
“師父果然輸了。”又是一陣輕笑，笛翠很是高興的拍着蘇依依示意她看。
蘇依依回過神來，墨臨已經一把将劍擲于地上，眼睛狠狠瞪向一邊面無表情的上官羽，水千殇見狀快步走向墨臨，似乎張嘴說些什麽，墨臨又将視線移到他身上，下一秒便見水千殇順從的跪下。
“啊，水師弟還是這麽怕師父。”笛翠像是歎氣，又像是取笑。
蘇依依伸手扯扯笛翠的衣角，看向她，“老闆與水千殇不是師兄弟麽，到底爲什麽兩個人像是有仇一般？”
聽到蘇依依問話笛翠神色一怔，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急忙收回自己的衣角，“不知道。”
蘇依依撇嘴，這樣一幅樣子還說不知道，傻子才信，隻是這個問題她也問過上官羽，上官羽從來都是閉口不答，“好師姐~”
“……蘇依依啊。”笛翠扶額，似乎想要擋去蘇依依熱切的目光。
“好師姐~告訴我嘛~”
笛翠重重的歎口氣，認命的在蘇依依身邊坐下，“也不是什麽說不得的事情，其實師弟與水師弟以前關系也是很好的，隻是後來這件事發生後，也不知道是誰對不起誰了。”
蘇依依連忙給笛翠挪出位置坐下，聽到這句話便脫口而出，“難道他們倆以前有一腿？！”
笛翠怪叫一聲，狠狠彈了一下蘇依依的額頭，“怎麽會有那麽可怕的事情！”
蘇依依摸着頭眼淚汪汪的點頭。
“師弟其實，并不是師父的弟子。”笛翠看到蘇依依好笑的揚嘴，才接着往下說，“藥谷一直有規矩，隻得收兩位弟子，我從小跟在師父身邊，後來師父一次出谷，将水師弟帶回來，說是新收的弟子。”
“那老闆怎麽是水千殇的師兄？”蘇依依有些疑惑。
“師弟他，其實是師叔的弟子才對。”說起師叔兩個字的時候，笛翠明顯語氣有些發憷，神色也有些哀愁起來，“師叔與師父同門師兄妹，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師父接任藥谷，在老谷主的撮合下，原本打算迎娶師叔，隻是師叔在一次出谷後，便拒絕了師父的婚事。”
蘇依依睜大眼。
“師叔那時，已經懷孕二月有餘了，後來獨自一人搬到藥谷後山居住，任憑師父如何勸說也不願意與師父成親，也從未提起過孩子的父親，師父無奈之下隻好随着師叔，也不再提成親之事，後來生下一子，随師叔姓上官。”
“是老闆？”蘇依依瞪大眼瞧着笛翠，又看了幾眼遠處的上官羽。
笛翠歎氣點頭，“是啊，師叔後來又收師弟爲弟子，一身武學醫術傾囊相授，師弟天分好，将師叔的劍法學的傳神，十歲那年，水師弟便入谷了。他二人同爲男子，自然玩的開一些，小孩子嘛，感情很容易建立的，隻是那時候水師弟性格内向，不太說話，師弟時常欺負他，那時候師弟也不是現在這般冷清的性子。師叔也很是喜愛水師弟，經常指點他，後來，師父與師叔同鑄四把劍，我們師兄妹一人一把，還剩下一把藍茨，那時候讓我們三人比武，誰勝了便是誰的。論起天分，水師弟的确勝過我們，隻是他入門晚，師弟又盡得師叔精髓，以一招敗于師弟之手。”
“他不服氣？”蘇依依開口，小孩子若是比賽輸了，都是很不服氣的。
笛翠看她一眼，沉默了半天方才開口，“是，水師弟不服氣，師父對他猶如親生父母，他自然很想讨得師父歡心，小孩子嘛，隻是他，偏偏走的彎路。江湖有一邪門的内功，當年被師祖從魔教盜來從此收于藥谷，不讓人修習，那功法十分霸道，雖然厲害，卻能讓人迷失心智，隻是誰也沒想到，竟然讓水師弟找了出來。”
蘇依依聽到這裏，想起上官羽那時對她說的，也有幾分對的上。
“水師弟天資聰穎，又時常于雪谷外的山上修習内功，一時之間也無人發現，後來師叔發現異常之時，已經來不及了。水師弟漸漸不像從前那般，性子越來越暴虐，在江湖上，竟然以殺人揚了名。我藥谷雖不是什麽名門正派，但師父也容不得他如此放肆敗壞我藥谷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