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再落腳之時,已經是到了一處山壁下,上面垂着一根鐵索,看來就是百星越與水千殇下來時候用的。
“你不怕水千殇來找你麽!”看到百星越已經想要帶自己上去,蘇依依有些緊張,連忙往後退。
“他?”百星越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臉上笑意更甚。“你來。”
“嘶”蘇依依被百星越忽然牽住,手勁大的她倒吸一口涼氣,踉踉跄跄的跟在百星越身後。
百星越将人帶到山壁左邊的一處山洞,扒開洞前的枯枝,露出洞裏的東西來,卻是看的蘇依依心裏一驚。
“你想幹什麽……”蘇依依望向百星越,眼中一片詫異。
“這些,全是水千殇讓我替他布陣之時,我埋在陣下的東西,這些是多出來的,我們上去了,他們一個也活不了!”百星越語氣更加陰冷。
蘇依依腳下一軟,埋在洞裏全是些粗制的火藥,這個時代的火藥基本上隻作軍用或者官府做煙火販賣,百星越是從哪裏弄到這麽多的,不說洞裏這些,埋在洞外那些,數量可能更加驚人。
“蘇依依!”百星越皺起眉,更加用力的握緊蘇依依掙紮的手,“你想走?”
“放開!”蘇依依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水千殇是生是死她不在乎,但若是要搭上上官羽一條命……
“你不跟我上去。”百星越眉頭緊緊皺着,眼中戾氣更甚。
“滾開!”蘇依依也是一陣火起,手下越發用力起來。
一陣劍鳴,蘇依依隻覺得手腕一松,眼前一花,百星越的劍已經戳至她的頸間。
“蘇依依,是你說的,活着才是最重要,怎麽現在,你要去送死麽。”百星越已經重新挂上笑意,看向蘇依依。
“百星越,你不能殺我。”蘇依依定定心神,盡量讓自己穩穩的說出完整的話來。
“哦?”
“同命蠱。”蘇依依伸出手,手上是一隻奇異花紋的黑盒子,像是出自苗疆之物。“方才你拖着我的時候,這蠱已經下了。”
百星越神色變了變,苗疆同命蠱他不是沒聽過,同命蠱原是苗疆之人下在情侶夫妻之間的東西,一方死去,另一方必定不會活下來,世上剩最後一對同命蠱,在仇千媚手上,現在出現在蘇依依身上,倒也不是稀奇事。隻是方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蘇依依這話,不知道有幾分可信。
“你不信?”蘇依依冷笑,眼神對上百星越,“你不信,咱們便來試試。”話畢,蘇依依直往百星越劍尖上撞去……
“蘇依依!”百星越即時收手,那劍尖隻點在蘇依依脖上一下,劃出一條口子。
幾絲鮮血順着蘇依依的脖子蜿蜒而下,百星越看着神色一怔,不待他反應過來,蘇依依已經飛撲而上,一下将百星越撲在地上,那劍也脫了手。“百星越!”蘇依依死死壓住身下還在掙紮的人,出口的話分外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百星越皺眉,他已失内力,論起力氣,他雖然要比蘇依依大,但畢竟身上有毒傷,現下與蘇依依也差不了多少。“放開……”百星越被蘇依依壓得有些喘不過氣,隻狠狠瞪着身上的人。
“我才不放!你别想上去!”蘇依依也是急了眼,壓住百星越的身體越發用力。
“你就算不放,我安排的人到了約定的時間,也會燒了那些炸藥,就是再搭上我們而已。”百星越掙紮幾下坳不動蘇依依,索性不再掙紮。
“你如此惜命,你沒上去,他們敢燒?!”蘇依依冷笑,換手掐住百星越的脖子。
“怎麽,你想殺我。”百星越忽然笑出聲來,盯着蘇依依,“你連殺隻雞都不敢,你敢殺人?”
蘇依依不作聲,她的确不敢殺人,就算是現在她心裏恨極了百星越,終究不敢下殺手。“是啊,我當然不敢殺你。”
蘇依依面色冷下來,卻看得百星越有些心驚,他從未見過蘇依依如此陰冷的神色,竟也有幾分駭人的意思。
“啊!”
蓦地一聲慘叫,百星越慘白一張臉,嘴角自發的顫抖着。蘇依依冷哼一聲,握起百星越另一隻手,生生的掰斷了關節。又是幾聲慘叫聲,蘇依依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百星越。百星越早就疼得說不出話來,不隻是被掰斷了手腳關節,腳腕之處更是被劍尖挑開,隐隐露出能見的白骨來。
“就是要死,你也是第一個。”蘇依依俯下身,冷冷的開口。
百星越沒有反應,像是已經昏死過去。蘇依依憤憤的看了幾眼,這才轉身向着反方向跑出去。
天色越發陰沉,雪落得越來越大,蘇依依隻覺得心中越發焦急,她不知道百星越嘴裏的話有幾分真假,或許就像她騙百星越同命蠱一樣,萬一真有約定時間,她們四人,豈不是真的要同葬于這崖下。
“嘭——”
一聲巨響,天空中蓦地升起一朵煙花來,格外的響亮,蘇依依回頭,正是從百星越的方向傳來。
“飛鴿傳信,煙火作憑……”幾年前,百星越在偶爾一次與蘇依依說起江湖上的事迹時,有講到作爲信物,大約就是這兩種東西。
那煙花在白日裏炸不出什麽絢麗的顔色來,可那一聲巨響,卻讓蘇依依有些心慌。說不定是哪個貪玩小朋友放的一個煙花,近年關了,這事很平常不是,蘇依依看向百星越的方向,還是覺得這個理由太胡扯了。
這四周一片白雪茫茫,似乎寬大的無邊無際,蘇依依放眼望去,除了自己,再見不到活人。
而另一邊的上官羽正揉着手腕,眼睛卻盯向對面立于枝頭的水千殇。
“别看了,你出不去。”水千殇拭着手裏一柄長劍,那劍身寒芒逼人,劍柄之處卻是木做成的,看起來似乎是水千殇經常撐起那把紅傘的傘柄。“這陣,就是師父來了也要動動腦筋呢,何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