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要抓的是你,她跑就跑了。”百星越的笑意又擴散了幾分,嘴裏說出的話卻是讓蘇依依膽戰心驚。
“那……我們去哪兒?”車裏安靜了半天,蘇依依有些尴尬的開口,話音剛落,就忍不住在心裏抽了自己一巴掌,這種拉家常的口氣是怎麽回事,她們現在是人質和劫匪的關系啊!
百星越顯然也被蘇依依問的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蘇依依一眼。“你坐着就行。”
“可以中途休息不,我暈車……”蘇依依弱弱的回看了百星越一眼。
“啪”猛然的一聲響,百星越手中的折扇十分清脆的在桌上敲了一響,吓得蘇依依心頭一跳,連忙擺手,“不暈了不暈了。”
跟着百星越幾人走了大約大半日,颠的蘇依依差點吐酸水的時候,終于聽見了外面人喊停的聲音。
一望無際的雲海,看樣子像是什麽山上,蘇依依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這一看吓得差點腿軟,剛好馬車寬度的一條小路,一邊是陡峭的山壁,一邊高崖,想到百星越面色如常的和她一起坐在馬車裏,蘇依依不禁有些佩服。
看着不遠處一條幾乎人體粗的連通兩山的鐵鏈,蘇依依想起上官羽曾說的水千殇曾經練武的地方,好像有幾分符合的樣子。
想到這裏,蘇依依稍稍松了口氣,百星越應該沒那麽閑得慌,專門跑到這裏來抛屍才對。
剛放松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緩口氣,便被忽然竄至身前的一道白影吓得連退了幾步,“水……”還沒來得及将來人的名字念出口,脖子便被一把掐住。
此時的水千殇不同于前幾次見到那般,雖然可怕,好歹連正眼都沒有瞧過她一眼,這次卻是戾氣盡顯,連蘇依依都似乎能感到那股殺氣。
“咳咳咳……”就在蘇依依差點以爲自己又要去見閻王的時候,水千殇忽然松了手,任蘇依依脫力的一頭栽倒在地上。
蘇依依欲哭無淚的摸着脖子,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你受傷了?”一旁的百星越這才上前一步,皺眉看着水千殇。
水千殇隻冷冷的瞪了一眼,并不答話。
“那上官羽呢?”
蘇依依猛地豎起耳朵,小小的往前挪了挪,聽百星越的話,水千殇應該是去找老闆麻煩了,這才受傷的。
“跑了。”水千殇輕哼一聲,出口的話也有幾分怒氣,“她這幾年倒還是真長了幾分本事。”
一邊的蘇依依拍拍心口,雖然不知道上官羽有沒有受傷,好歹跑掉了。
而此時剛從蘇依依所謂的山澗上爬上來的仇千媚望着眼前站的上官羽,心下一沉,要怎麽告訴眼前站的這尊大佛她把他的座下童子給弄丢了還不受懲罰呢……
“……我喂她吃了千裏香,我的蠱蟲能追到她的位置。”仇千媚斟酌了半天,小聲的說了一句。
上官羽撣撣衣袖,将手中一柄傘套随手一扔,冷眼瞧着仇千媚。仇千媚有些害怕的想往後退一步,然而身下又是那道所謂的山澗,視線移到被上官羽丢下的傘套上,像是有幾分眼熟。大紅色的傘套,像極了她第一次随師父見到水千殇的時候,他背在身後的那把傘。
“追。”上官羽皺眉看着眼前似乎在發呆的仇千媚,強壓下心中那股煩躁感。
仇千媚沒有想到上官羽竟然沒有責罰她,楞了一下連忙放出一隻蟲來。
上官羽跟在仇千媚身後,隐在袖中的右手微微泛着紅。
“蒼山啊……”随着仇千媚一路過來,上官羽擡眼已經能看到那座高聳的山峰。
“上官老闆?”見上官羽不動了,仇千媚疑惑地停下來,快步走回上官羽身邊,“應該就在山上了。”
上官羽沉吟一聲,神色有些複雜。“我自己上去就好,你去一趟藥谷,看能不能見到我師姐,若是見到她,讓她告訴師父,她若再不來,今年的拜祭,就能讓她多拜兩個徒弟了。”
仇千媚點頭,也知道自己随着上官羽上去也是幫不上什麽忙。“其實……”仇千媚低下頭,嘴裏吐出的話也有幾分猶豫,過了一陣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一般再擡起頭,卻隻能看到上官羽的的背影了,歎口氣,仇千媚咬住嘴唇,她原本想說,其實報不報仇在她從馬車上墜入山澗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有些無所謂了,活着才是最好的。
“我……我們要過去嗎……”蘇依依望着眼前的鐵鏈子,腳下有些發軟,開玩笑啊,下面可是萬丈深淵啊,摔一次下去醒過來可能就是另一個世界了啊,不是可能,是一定是啊。
而百星越已經踏着那條鏈子過去了,蘇依依有些想哭,說好的變成廢人呢,那個輕功叼的飛起的到底是誰啊!
“廢了氣海,不能修習内功而已。”水千殇淡淡的瞥了一眼快要倒在地上的蘇依依。
“我……我……”蘇依依聲音顫抖着,半天沒哆嗦出一句話來,還沒等她緩過氣,水千殇已經一把将她提起。
“啊啊啊!”蘇依依兩眼一翻,下意識的摟住面前的人,面上是呼嘯而過的山風,腳下是布滿雲海的深淵。
“松手,不然便将你丢下去。”水千殇皺眉,在那鐵鏈上停了下來。
蘇依依聽到這句話,腦子雖然有所反應,但是手腳還是不聽使喚,七手八腳的往水千殇身上纏。欺負人啊……蘇依依眼眶有些發熱,她不像水千殇腳下還有鏈子,她完全是懸空的,水千殇若是一松手,她就可以自由落體了。
“松手!”水千殇的眉頭皺的更緊,出口的話也帶了些許的怒意。
“啊!”感覺雙手一空,蘇依依驚叫一聲,水千殇已經強硬的将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睜開因爲恐懼緊緊閉上的雙眼,入眼便是那柄十分熟悉的逍遙扇……
逍遙扇……
蘇依依眼含熱淚的擡起頭,果然看見上官羽的身影漸漸往這邊來。
水千殇帶着蘇依依身子一側,避過被上官羽強行當成暗器的扇子,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