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說你要買下那兩個人?”
“你倒是連睡覺也不忘這事,借條拿來,我寫就是了。”對徐盛這重視借條如命的家夥,黎燕姿已經失去了歎息的力氣。
“兩個甲等罪犯越獄而出,送他們回去,算一下,我至少能得黃金百兩。”“黃金……百兩?”看着外面兩個還在喝酒的人,黎燕姿首次質疑起,這兩個肩不能挑隻會吃喝的人真的有用嗎?“簽?還是不簽?”徐盛看着黎燕姿首回因錢而難看起來的臉色,不由低低笑了起來,終于知道柴鹽貴重了吧。
“簽……”沖着被徐盛嘲笑這點,多貴她都簽!黎燕姿拿過借條快筆寫上黃金百兩的借條,一時竟覺得這借條有黃金百兩之重。
“他們都是有用的人,雖說他們都沒什麽良心,可是總有所好之物,籠絡他們,對你以後的事業也有幫助:毒霧雖說用毒,但帳銀方面也是個高手,有時候提供他一個安身之處,人可以給你賣命一輩子,我想,這場交易的輕重,你應該明白。”
“也就是說,我不隻要救他一次,還要養他一輩子;我明白這句話,但他也要展現相當,我才能說服自己這黃金不重啊!”這時終于意識到自己真是敗家,黎燕姿暗算一下,随便簽下的借條合算下數額,恐怕也抵得下幾年平常人家的用度了,更别提這黃金百兩……她做過最豪氣的生意,也不過是賺了黃金百兩而已……
“日後你就能見識他的能力了。”黃金白銀,百兩重量已夠得上皇上賞賜的階級了,小孩終于明白銀的重量不是随便能搬得動了,那副震驚的表情實在有趣。
伸手捏了捏仍在沮喪的黎燕姿,搖搖手上的兇器:“你方才想幹什麽?”
“你胡須長太長了,昨天騎馬的時候老紮着我,所以我想将它全剃了。”順便看看你胡須下的面容是不是真的才二十有三,如今這模樣,都能趕上他爹了,弄得她還一直以爲徐盛是大叔型的人物。
看到黎燕姿一臉認真,徐盛摸摸胡須也覺得刺手,從接下任務那天起他就沒再剃過胡子了,長到現在,也難怪黎燕姿嫌棄。好吧,他就剃了,說不定再改改裝,又能再瞞上幾天。
想到這,他下床搬來水盆、皇角、毛巾,然後對着水盆拿起皂角捏出汁液胡亂擦了一臉,就想開刀刮胡子。
“停停停,讓我幫你刮行不行?”
“啊?”看着黎燕姿的自告奮勇,徐盛頓時有些呆了。
“我早就想試試刮胡子的滋味了,可是爹不讓我刮,我一個女孩子.....徐盛你一大把胡子就讓我試試嘛,我學好久了,卻未嘗實戰過呢!”說完拉着徐盛,一臉殷切,那晶亮的雙眼寫着讓我來吧、讓我來吧……
一臉小狗的表情,徐盛最受不了就是這種小孩子式的撒嬌,師弟們在逃避懲罰時就是老用這招,而自己也總是上當再上當的。
“好吧……若是刮傷了我的臉,一條刀痕十兩。”
“行行,沒問題,我先簽下個百兩給你好了……”說完又是興奮地想舉刀,徐盛連忙擋住。
“你還沒刮,就已經先想在我臉上留下十條刀痕了啊?”
“哎呀,不是啦!你就别亂歪曲别人說話。我隻是預防,況且簽下你總有用處嘛!”說完搖搖徐盛的袖子,眼睛眨啊眨的,配上她的相貌,果然是讓人狠不下心來。遇上刁蠻小姐徐盛能克得住,遇上撒嬌小姐,徐盛就要靠邊站了。
“……好吧……”認命地貢獻出臉蛋,徐盛任由柔軟的手在臉上摸摸蹭蹭着,一時也覺得竟是不錯的享受,在黎燕姿小心翼翼地刮胡子途中,他又慢慢地重新睡過去了。
等到醒來時,臉部一片清爽,隻是伸手一摸,果然是十條刀痕,一條不差,該說是這小姐的報複嗎?
踏下床時,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自己居然睡了将近六個時辰,真是前所未有,若是毒霧與無影蹤想害自己,還真是險上三分,不過對于殺氣的反應自己還是很靈敏的,若不是這樣,如今的自己恐怕還睡得死死,而不會突然醒來吧……
步進大廳,隻見大廳壁壘分明,吳林玉領着不少人坐一旁,另一邊卻是隻有三個人在啃着瓜子一派樂也淘淘樣。
“吳公子來了。”并不意外吳林玉能走進這種種機關的小客棧,徐盛走到黎燕姿旁邊伸手倒了一杯茶,然後慢慢地咽了下去,“最高等的千裏醉吳公子也搬來,不覺得稍嫌浪費嗎?”
“那時我便懷疑了,其實徐盛,你并沒有被我迷倒吧,虧我還在那手帕裏滴下千裏醉。”吳林玉見徐盛由内室裏走出,有稍稍的愕然,然後便是開懷大笑起來了:“剛好,我要找的人都在,徐盛你可知道,其實這樁事情,你我可以雙赢。”
“哦?怎麽樣個雙赢法?”
“我要的是黎家小姐,你要的也是黎家小姐。”
“嗯,然後将她劫開兩半,一人一半帶走,所以事情雙赢?”徐盛說起這話來時認真至極,似乎真有吳林玉一點頭,他就操刀的姿态,看得黎燕姿就想一個茶杯丢過去,裝什麽死人臉。
“這個當然不是。我也知道徐兄需要活生生的小姐去換錢,不然徐兄的畫閣明年恐怕就要左支右绌了。”
“那要怎麽雙赢,還望吳公子高見。”
也就是說低見你就不用說了。黎燕姿無聲地朝着吳林玉說道,她也想聽聽這吳林玉想幹嘛?
“其實我們要的也不是黎家小姐,真正要的是,她身上所帶的如玉。”吳林玉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說道,一點也不爲前面那幾人等得心焦的表情動容。